宋今禾坐在輪椅上,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的目光落在窗臺上那盆蝴蝶蘭上,花枝隨風(fēng)飄蕩,她看得有些出神,思緒飄得很遠(yuǎn)。
“爸……”她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堅定。
爸爸正在一旁整理東西,聽到她的聲音,抬起頭來:“怎么了?”
宋今禾抿了抿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輪椅的扶手:“我不想治了?!?/p>
爸爸的手頓住了,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想再治了?!彼谓窈痰穆曇粢琅f平靜,但眼神里透著一絲疲憊和決絕。
“不行!”爸爸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嚴(yán)厲,“你這是什么話?病怎么能不治?你還這么年輕,怎么能放棄?”
“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宋今禾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真的累了。每次治療都那么痛苦,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p>
“累?誰不累?我每天起早貪黑地照顧你,我不累嗎?”爸爸的聲音里帶著憤怒和無奈,“可再累也得治!你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看著你放棄!”
“爸,我不是放棄,我只是……”宋今禾抬起頭,眼里含著淚,“我只是想活得輕松一點,不想再被這些藥物和儀器束縛了?!?/p>
“輕松?你以為我不想讓你輕松嗎?”爸爸的聲音顫抖著,眼眶也紅了,“可你要是不治,你讓我怎么辦?你讓我怎么接受?”
“爸……”宋今禾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懇求。
“不行!這事沒得商量!”爸爸猛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肩膀微微顫抖。
宋今禾看著爸爸的背影,心里一陣酸楚。她知道爸爸是為她好,可是她真的不想再繼續(xù)這種無休止的治療了。她伸出手,想要去拉爸爸的袖子,卻在這時,爸爸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情緒激動地?fù)]了揮手。
“啪——”一聲脆響,窗臺上的蝴蝶蘭被爸爸的手碰到,花盆搖晃了一下,然后直直地墜了下去。
"不要!"
父親沖過來想要抓住花盆,但還是晚了一步。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花盆從五樓墜落,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砰!"
花盆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泥土四濺,白色的瓷片碎了一地。蝴蝶蘭的根莖裸露在外,葉片上沾滿了泥土。
空氣瞬間凝固了。
宋今禾愣住了,看著地上那盆已經(jīng)破碎的蝴蝶蘭,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那是她最喜歡的植物,每天都會看著它發(fā)呆,仿佛它能帶給她一絲安慰。
爸爸也愣住了,看著地上的狼藉,臉上的憤怒漸漸被懊悔取代。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口。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陽光依舊靜靜地灑在地板上,映照著那散落的花瓣,像是無聲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