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暮春灌漿，守心悟禪

歸源境的暮春，南風(fēng)帶著暖意吹過麥田，麥苗已長到齊腰高，粗壯的麥稈頂著剛抽出來的穗，穗尖泛著淺綠，正忙著“灌漿”——麥粒在穗殼里慢慢飽滿，從癟粒變成鼓脹的綠珠，這是豐收前最關(guān)鍵的階段。眾人每天都要去麥田轉(zhuǎn)好幾趟，查看灌漿情況，生怕出一點差錯。孫女兒踮著腳，看著麥穗上的露珠，小聲問：“阿婆，灌漿就是給麥粒喂飯，讓它們長得胖嘟嘟的嗎？”

阿婆伸手輕輕摸了摸麥穗，指尖能感受到麥粒的鼓脹：“灌漿是麥粒‘長肉’，得靠陽光、雨水和地里的養(yǎng)分。就像孩子長身體要吃飽飯，麥粒灌漿也得‘喂飽’，不然夏天收麥時，穗里都是空殼，一年的辛苦就白費了。”她指著遠(yuǎn)處的灌溉渠：“最近天旱，咱們得勤澆水，讓根喝飽水，養(yǎng)分才能送到穗上，麥粒才能灌漿飽滿?！?/p>

灌漿期的第一樁事是“控水”。沙僧扛著鐵鍬，在麥田旁的灌溉渠里調(diào)整水流：“澆水要‘適量’，太多了麥稈會倒伏，太少了麥粒灌漿不足?！彼虒O女兒看土壤濕度，用手抓一把土，攥緊能成團(tuán)，松開能散開，就是剛好：“土太濕會黏手，太干會散成粉，都不行——做事也得‘適中’，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松，拿捏好分寸才對?！?/p>

阿瑞斯負(fù)責(zé)“防倒伏”。他帶著眾人在麥田里插竹竿，把長得密的麥稈輕輕綁在竹竿上，防止風(fēng)吹倒：“麥稈灌漿后會變重，風(fēng)一吹容易倒，一倒麥粒就會發(fā)霉，還不好收割?！彼夳湺挄r動作輕柔，繩子繞在麥稈上不緊不松：“就像待人要‘溫和’，太緊會勒疼，太松沒作用，得讓麥稈舒服，才能好好灌漿?！?/p>

赫淮斯托斯在田壟邊“測長勢”。他拿著尺子，每隔幾步就量一株麥稈的高度，記錄麥穗的長度：“長勢要‘勻’，有的長得高有的長得矮，說明養(yǎng)分不均，得補點肥?！彼钢鴰字觊L得矮的麥苗：“這些苗缺肥，明天咱們給它們施點草木灰，就能跟上進(jìn)度——就像人有的地方弱，就得補哪，不能一刀切?！?/p>

暮春的日頭越來越烈，正午時曬得人睜不開眼，可麥田里的活卻不能停。阿佛洛狄忒帶著女人們“施薄肥”，把曬干的草木灰和腐熟的羊糞混合，撒在苗間的土里：“肥要‘薄’，不能太濃，不然會燒根。草木灰能補鉀，羊糞能補養(yǎng)分，麥粒灌漿需要這些‘營養(yǎng)’?！彼虒O女兒撒肥，小手抓著少量肥，均勻撒在苗根旁：“要讓每株苗都吃到肥，不能偏心，就像做事要公平，不能厚此薄彼?！?/p>

孫女兒撒完一片，發(fā)現(xiàn)幾株麥穗上有蚜蟲，急得找阿瑞斯：“阿瑞斯叔叔，麥穗上有小蟲子，它們會吃掉麥粒嗎？”阿瑞斯趕緊過來，掏出隨身帶的防蟲粉，輕輕撒在麥穗上：“別怕，這是防蟲粉，能趕走蚜蟲。以后看到蟲子要及時說，不能等它們多了才處理，不然會壞大事?！?/p>

灌漿期的日子，眾人每天都在麥田和家之間奔波，清晨澆水，正午躲陰涼時測長勢，傍晚施肥防蟲害。阿婆總說：“灌漿期是‘關(guān)鍵坎’，邁過去就是豐收，邁不過去就白忙，咱們得守好這陣子，不能有半點馬虎?！蓖醮笫逡渤е謇锏娜诉^來幫忙，有時是澆水，有時是防倒伏，還帶來自家的草木灰：“咱們都是種麥人，你的收成好，俺看著也高興，互相幫襯是應(yīng)該的?！?/p>

唐僧坐在麥田旁的槐樹下，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聽著風(fēng)吹麥浪的“沙沙”聲，拿起經(jīng)卷，在空白頁上寫下：“暮春灌漿，非僅守苗，是守‘心’；控水施肥，非僅盡責(zé)，是守‘恒’。適時澆水，是守‘度’；及時防蟲，是守‘機(jī)’；鄰里互助，是守‘情’——這便是‘守心禪’：不在急著見成果，在守好每一個關(guān)鍵；不在怕著遇難題，在恒持每一份用心，讓心跟著麥粒灌漿，在堅持中得定，在守護(hù)中得安。”

阿瑞斯坐在槐樹下歇腳，喝著阿婆送來的涼茶，看著飽滿的麥穗：“以前總覺得‘成功’是一下子的事，現(xiàn)在才懂，‘守成’比‘成功’更難——灌漿期要天天守，天天忙，一點都不能松，就像過日子要天天用心，一點都不能懶，不然日子會‘荒’?！?/p>

赫爾墨斯送信回來時，總會繞到麥田，帶來外面的消息：“鎮(zhèn)上的糧商說，今年麥價會好，要是咱們的麥質(zhì)量高，他們愿意出高價收?！彼€帶來鄰村藥農(nóng)的新防蟲方：“藥農(nóng)用艾草和薄荷煮水，噴在麥穗上，既能防蟲，還能讓麥粒更香，等會兒俺去煮點試試。”

孫女兒最喜歡聽赫爾墨斯講外面的事，每次都圍著他問東問西：“赫爾墨斯叔叔，鎮(zhèn)上有麥田嗎？他們的麥粒也會灌漿嗎？”赫爾墨斯笑著點頭：“哪里的麥田都要灌漿，就像哪里的日子都要用心過，不用心，就沒有好收成?！?/p>

隨著時間推移，麥粒漸漸從綠色變成淡黃色，穗殼也開始變硬，灌漿期快要結(jié)束了。眾人站在麥田旁，看著沉甸甸的麥穗，臉上滿是欣慰——阿婆說再過半個月就能收麥了，到時候要請全村人吃新麥做的麥餅；沙僧說要把收割的工具提前修好，免得到時手忙腳亂；孫女兒則和小遠(yuǎn)約定，收麥時要比賽割麥，看誰割得又快又好。

夜深了，歸源境的燈還亮著。阿婆在燈下縫補收割時要穿的舊衣裳，針腳細(xì)密；沙僧在工具屋打磨鐮刀，刀刃閃著寒光；阿瑞斯坐在院子里，看著麥田的方向，想象著收麥時的熱鬧場景——鐮刀揮舞，麥捆堆積，孩子們在麥垛旁嬉戲，那是一年里最熱鬧、最踏實的日子。

孫女兒趴在阿婆腿上睡著了，夢里還在說：“麥?？扉L飽，收麥時俺要割好多好多麥！”阿婆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說：“會的，麥粒會飽，收麥會熱鬧，咱們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p>

第二天一早，孫女兒第一個跑到麥田，發(fā)現(xiàn)麥粒又黃了些，穗子更沉了。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顆麥粒，剝開殼，里面是飽滿的白仁，放在嘴里嚼了嚼，帶著淡淡的麥香：“阿婆，麥粒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