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圖書館比平時安靜許多。

林知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攤開廖書航給她的習題冊。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紙頁上，將那些工整的公式映得微微發(fā)亮。她已經(jīng)做了兩個小時，額頭抵著筆桿，盯著最后一道大題發(fā)呆。

“卡住了？”

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林知夏猛地抬頭，廖書航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著兩罐草莓牛奶。他今天沒穿校服，簡單的白T恤和黑色長褲，襯得整個人更加挺拔。

“嗯……”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那道題，“這個求導(dǎo)的步驟不太懂?！?

廖書航在她旁邊坐下，拉開易拉罐推給她：“先喝點東西?！?

他講題的時候總是很專注，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林知夏偷偷瞥了一眼他的側(cè)臉，又迅速低頭看題，心跳莫名加快。

“這里，用鏈式法則。”他的筆尖在紙上輕點，袖口擦過她的手背，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氣。

林知夏點點頭，試著按照他的思路往下寫。寫到一半，筆尖突然頓住——草稿紙的角落里，有一個很小的“夏”字，被藏在一堆演算步驟中，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

“怎么了？”廖書航察覺到她的停頓。

“沒、沒什么。”她慌忙搖頭，繼續(xù)解題，卻控制不住地往草稿紙的其他地方看。

果然，在另一處公式的間隙，又找到一個“夏”字，這次被改寫成了數(shù)學符號“σ”。她的耳根悄悄發(fā)燙，筆尖不自覺地在本子上畫了個小圈。

廖書航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只是伸手將她的草稿紙轉(zhuǎn)了個方向，指著某一行說：“這里計算錯了?！?

他的指尖點著紙面，而就在他手指旁邊，赫然又是一行小小的字跡：“林知夏”。

林知夏的大腦瞬間空白。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見廖書航神色如常地翻到下一頁，仿佛根本沒看到那些字。

難道……不是他寫的？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卻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廖書航微微挑眉：“專心?！?

“……哦?！彼s緊低頭，假裝認真看題，可思緒早就飄遠了。

補習結(jié)束后，廖書航去書架間還書，林知夏趁機翻看他留下的草稿本。

越翻，心跳越快。

幾乎每一頁都有她的名字，有時候藏在公式里，有時候?qū)懺谶吔?，甚至有一整頁的坐標圖，連起來隱約是個“夏”字的輪廓。

她捂住嘴，指尖微微發(fā)抖。

“在看什么？”

廖書航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林知夏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草稿本“啪”地合上。

“沒、沒什么！”她的臉瞬間紅透。

廖書航靜靜地看了她兩秒，忽然伸手，從她手里抽走草稿本。

林知夏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

他翻開本子，目光掃過那些字跡，表情依舊平靜。

“這是……”她鼓起勇氣開口。

“嗯?！彼麘?yīng)了一聲，語氣淡淡的，“我的。”

林知夏睜大眼睛。

他承認了？就這么……承認了？

廖書航合上本子，放回書包，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她：“今天的作業(yè)?！?

他的表情太過自然，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林知夏愣愣地接過，展開一看，是一道函數(shù)題，但坐標系的終點畫著一顆小小的愛心。

回家的路上，林知夏把那道題看了無數(shù)遍。

她不確定這是不是某種暗示，或者只是她想太多。可那些草稿紙上的名字，還有今天的愛心……真的只是巧合嗎？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跳出來：

“明天下午四點，圖書館。帶《數(shù)學建模入門》?！?/p>

沒有署名，但她立刻知道是誰。

林知夏咬著嘴唇回復(fù)：“好?！?

發(fā)送成功后，她又補了一句：“那道題……我解出來了。”

幾秒后，手機再次震動：

“答案是什么？”

她盯著屏幕，心跳如雷，慢慢打字：

“當x=你時，f(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