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胖子驚得往后跳了半步,礦燈差點摔在地上,“你、你是?”
“你這偽裝術(shù)也太邪門了!剛才那禿子樣跟真的似的,胖爺我都沒看出來!”
黑瞎子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伸手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喲,啞巴,可算把你這層皮扒下來了。我還以為你要頂著那油頭粉面的樣子,跟我們逛完整個海底墓呢。”
張起靈沒理會胖子的驚呼,也沒接黑瞎子的話,只是轉(zhuǎn)頭看向他,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瞎。”
那語氣平淡得尋常,可黑瞎子卻瞬間收了笑。
他太了解張起靈了,這表情里藏著的疑問再明顯不過——明明之前說好,瞎子先藏在暗處,怎么現(xiàn)在直接在明面上了?
黑瞎子干咳兩聲,趕緊往后退了半步,故意湊到阿寧身邊,伸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鏡片:“這不是寧老板給的實在太多了嘛。你想啊,既要探墓,又要幫著盯梢,還得應付小三爺那滿腦子的問題,多份工錢多份力,總不能讓我白干活吧?”
“這三爺?shù)腻X是錢,阿寧老板的錢也是錢??!”
他一邊說,一邊用余光瞟向張起靈,見對方?jīng)]再追問,才悄悄松了口氣。
阿寧沒心思聽他們斗嘴,礦燈的光在墓道里掃了一圈,最終停在吳邪消失前盯著的浮雕上。
那蛇眉銅魚的紋路比之前在魯王宮見到的更精細,魚眼處嵌著兩顆暗綠色的寶石,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別扯沒用的。無邪消失前,正盯著這浮雕看,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張起靈走到浮雕前,指尖輕輕撫過蛇眉銅魚的眼睛。
寶石入手冰涼,竟帶著點類似活物的溫度。
他眉頭微蹙,突然抬手,在寶石上輕輕敲了敲——沒有動靜。
————
無邪的指尖還殘留著方才觸碰青銅浮雕的涼意,眼前的景象卻已天翻地覆。
沒有墓道的潮濕氣息,沒有燭火跳動的暖光,只有一片泛著米白色的虛空,腳下踩著的“地面”軟得像宣紙,稍一用力就能留下淺痕。
他下意識摸向腰間——匕首還在,可礦燈卻沒了蹤影,連背包里的筆記本都像是被抽走了重量,輕得發(fā)飄。
正想喊阿寧的名字,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這是哪兒?”無邪在心里嘀咕,目光掃過四周。
突然,無數(shù)淡藍色的文字憑空冒出來,像潮水般在他眼前滾動,快得讓人抓不住完整的句子。
“?。?!小三爺小心!”
“當年考古隊也遇到過類似的!”
“別碰那些紙皮!”
“嗚嗚嗚看不到寧姐了!小三爺快找出口!”
無邪瞳孔驟縮。
這些字他每個都認識,連在一起卻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什么“小三爺”?什么“寧姐”?
像有人在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跟他說些聽不懂的話。
他試著伸手去碰那些文字,指尖剛要觸到,字就像煙似的散了,只留下一縷極淡的墨香。
“有人在說話?”
無邪攥緊拳頭,壓下心頭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