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儀式結(jié)束時，余挽歌正在器材室清點乒乓球。284顆三星紅雙喜在塑料筐里堆成小山，突然滾落的一顆被她用腳背穩(wěn)穩(wěn)接住——這個救球動作，和王楚欽下午對陣林高遠那場半決賽如出一轍。

"余小姐？"器材室鐵門被叩響，小嚴舉著手機探頭，"能幫個忙嗎？"

休息室彌漫著云南白藥的氣味。王楚欽仰躺在理療床上，隊醫(yī)正在給他左肩貼肌效膠帶。余挽歌抱著冰敷袋站在門口，看到他后腰處蔓延至肋骨的暗紅色拔罐印記，像一朵綻放在雪原的梅。

"微信掃碼。"男人突然出聲，解鎖的手機屏幕亮起二維碼，"今天拍的視頻。"

余挽歌手一抖，冰袋差點砸中理療師的醫(yī)藥箱。她確實偷偷錄了頒獎全程，但當時明明躲在立柱后面..."您怎么..."

"你頭發(fā)。"王楚欽側(cè)過臉，理療燈在他睫毛上投下細密陰影，"頒獎臺逆光時，我看到玻璃幕墻上的反光。"他指了指自己左耳，"這個角度，只有第二排過道能拍到耳釘特寫。"

隊醫(yī)撕膠帶的聲音格外清晰。余挽歌掃碼時注意到他的微信頭像：黑色背景上一枚旋轉(zhuǎn)的乒乓球，拖出的殘影恰似梵高的星空。

當晚的慶功宴定在臨海酒店。余挽歌作為志愿者領隊核對餐券時，落地窗外突然炸開煙花。金色光點倒映在香檳塔上，她看見王楚欽站在露臺邊緣，手機鏡頭對準的卻是她別著工作證的身影。

"要不要看真正的星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的男人晃了晃車鑰匙。他換下了隊服，oversize衛(wèi)衣罩住精瘦身形，耳釘換成了隕石材質(zhì)，在夜色里泛著冷光。

余挽歌跟著他穿過消防通道時，手腕忽然被握住。王楚欽的拇指按在她脈搏處，那里纏著志愿者絲帶——淺藍色，與他球衣同色系。"安全通道有記者。"他壓低的聲音擦過她耳尖，"得罪了。"

松木香鋪天蓋地籠罩下來。余挽歌的臉被迫埋在他胸口，聽見雙重心跳震動著衛(wèi)衣布料。王楚欽帶著她倒退著行走，如同在深夜跳一支即興的探戈，直到停車場感應燈驟然亮起。

改裝過的SUV后座放著樂高拼的乒乓球拍模型，王楚欽啟動引擎時說："車載音響連著你手機藍牙。"導航屏幕顯示他們正在前往濱海天文臺，余挽歌突然發(fā)現(xiàn)鎖屏照片是自己下午在器材室救球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