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nèi),官律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
官律"就是這里,黑松嶺一帶野獸出沒最頻繁。"
官律"這次是西山部族的商隊,死了三匹馬。"
她的指尖劃過一條蜿蜒的山路,
官律"變異野獸的活動范圍在擴大,已經(jīng)威脅到邊境貿(mào)易線。"
蘇清長老憂心忡忡地捋著胡須,
蘇清"邊境村已經(jīng)組織了幾次圍獵,但那些畜生狡猾得很..."
官律"我親自帶隊。"
官律斬釘截鐵地說,手指點在邊境村和獵戶村之間的山脈上,
官律"從這里開始,沿邊境線清掃。調(diào)二十名精銳,明日出發(fā)。"
蘇清"酋長三思!"
幾位長老同時起身,
俺是路人甲"邊境地勢險惡,又有西山部族虎視眈眈..."
官律一掌拍在桌上,赤金護腕與檀木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官律"正因為危險,才更該我去。"
她環(huán)視眾人,目光如炬,
官律"邊境村民難道就不危險?"
官律"讓子民涉險而酋長安坐高堂,這是什么道理?"
廳內(nèi)鴉雀無聲。官律解開腰間代表酋長身份的玉佩,換上一把青銅短劍,
官律"傳令下去,自愿報名,撫恤加倍。"
告示貼出不到一個時辰,報名處就排起了長隊。官律親自篩選,當(dāng)看到"樸燦烈"三個字時,筆尖微微一頓。
官律"獵戶村到邊境要一天路程..."
她喃喃自語,最終還是在名單上打了個勾——在她心里,樸燦烈不是嬌弱的男子,是可以并肩作戰(zhàn)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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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二十名獵戶在酋長府前集合完畢。
官律一身勁裝走出來時,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樸燦烈站在隊伍最后,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褐色獵裝,腰間別著短刀和繩索,背后是一張半人高的硬弓。
當(dāng)官律看向他時,他微微點頭致意,眼神比上次在集市相遇時柔和了些。
官律"諸位,"
官律高聲道,
官律"這次行動兇險異常,但為了部落安全,我們必須清除那些變異的野獸。"
官律"所有參與者都將獲得雙倍酬勞,若有傷亡,家屬由酋長府供養(yǎng)。"
獵戶們精神一振,紛紛拍胸脯保證完成任務(wù)。
官律的目光再次掃過樸燦烈,
官律"還有什么問題嗎?"
樸燦烈"有。"
樸燦烈突然開口,
樸燦烈"酋長確定要親自去?"
周遭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敢當(dāng)面質(zhì)疑酋長的決定。
官律卻笑了,
官律"怎么,怕我拖后腿?"
樸燦烈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樸燦烈"不敢。"
樸燦烈"只是提醒酋長,山林不比府邸,可沒有軟床暖被。"
官律覺得這不像嘲諷,這字字分明都是樸燦烈對她的關(guān)心。
她朗聲道,
官律"多謝關(guān)心。明日卯時出發(fā),各位回去準備吧。"
人群散去后,官律叫住了樸燦烈,
官律"你父親..."
樸燦烈"我拜托了鄰居大叔照顧。"
樸燦烈簡短地回答,
樸燦烈"這次行動也是他允許我來的。"
官律點點頭,突然不知該說什么好。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既熟悉又陌生。
官律"那個..."
官律最終打破沉默,
官律"明天見。"
樸燦烈深深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高大的背影很快融入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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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沒亮,隊伍就出發(fā)了。官律一身戎裝:赤銅胸甲,鹿皮護腕,長發(fā)高高束起,腰間別著三把不同用途的短刀。
她正在檢查弓弦,忽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背上。
樸燦烈站在隊伍末尾,依舊是那身粗布獵裝,但腰間多了一把通體烏黑的獵刀。
見官律看過來,他微微頷首,算是行禮。
官律"邊境地形你熟悉嗎?"
官律走到他面前,公事公辦地問。
樸燦烈搖頭,
樸燦烈"但野獸習(xí)性相通。"
他解下背上的包袱,
樸燦烈"帶了特制的箭鏃,淬過蛇毒。"
官律接過一支查看,箭頭上泛著詭異的藍光,
官律"你準備得很充分。"
兩天后,他們抵達黑松嶺。這里樹木參天,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的腥臭味。
官律"分四組行動。"
官律下令,
官律"每組五人,呈扇形推進。發(fā)現(xiàn)野獸不要輕舉妄動,發(fā)信號等支援。"
獵戶們迅速分組。官律本想親自帶一隊,樸燦烈卻突然站到她身邊,
樸燦烈"我和你一組。"
其他獵戶交換著眼色,但沒人敢說什么。
官律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點點頭,
官律"好。"
山林中的狩獵緊張而危險。
第一天,官律這組就遭遇了一頭變異的山貓——體型如小牛犢,獠牙足有手指長。它閃電般撲向最矮小的獵戶,眼看就要得手,一支箭破空而來,精準地射入它的眼睛。
官律轉(zhuǎn)頭,看到樸燦烈已經(jīng)搭上了第二支箭。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手臂肌肉繃緊,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
官律"漂亮!"
官律由衷贊嘆,隨即拔劍沖向受傷的山貓。她的劍法干凈利落,幾個回合就結(jié)果了這頭兇獸。
接下來的幾天,類似的場景不斷上演。
官律的劍術(shù)和樸燦烈的箭術(shù)配合得天衣無縫,其他獵戶都看呆了——從沒見過如此默契的搭檔。
第五天傍晚,他們在溪邊發(fā)現(xiàn)了一組巨大的足跡。
樸燦烈"是熊。"
樸燦烈蹲下身測量,
樸燦烈"但比普通熊大至少一倍。"
官律皺眉,
官律"天色已晚,先回營地,明天再..."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官律和樸燦烈對視一眼,立刻朝聲源處沖去。
穿過一片灌木叢,他們看到了駭人的一幕——一頭足有兩米高的巨熊正撲向一名倒地的獵戶。
那獵戶的腿已經(jīng)被咬傷,鮮血直流。
官律"分散它注意力!"
官律大喊一聲,同時擲出手中短刀。
短刀精準地扎進巨熊的后背,它吃痛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了官律和樸燦烈,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官律"帶他走!"
官律對另外幾個趕來的獵戶喊道,
官律"我來引開它!"
巨熊已經(jīng)朝他們沖來。樸燦烈連射三箭,全部命中熊的胸口,卻只是讓它更加暴怒。
樸燦烈"上樹!"
樸燦烈一把拉住官律的手腕,拖著她爬上一棵粗壯的橡樹。
巨熊在樹下瘋狂撞擊,樹干劇烈搖晃。官律緊緊抱住樹枝,突然發(fā)現(xiàn)樸燦烈的衣袖被血浸透了。
官律"你受傷了?"
她驚呼。
樸燦烈搖搖頭,
樸燦烈"舊傷崩開了,不礙事。"
官律不由分說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為他簡單包扎。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呼吸交錯。樸燦烈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細長的陰影,鼻梁的線條堅毅而優(yōu)美。
巨熊又一次撞擊,將他們從這微妙的氣氛中驚醒。
官律"不能一直躲著了。"
官律從腰間取下繩索,
官律"我下去引它,你找機會射眼睛。"
樸燦烈剛要反對,官律已經(jīng)滑了下去。她靈活地在地上翻滾一圈,撿起一塊石頭砸向巨熊,
官律"這邊!"
巨熊果然被激怒,調(diào)轉(zhuǎn)方向追著官律跑。
官律故意將它引到一片空地,那里月光充足,便于樸燦烈瞄準。
官律"現(xiàn)在!"
官律一個急轉(zhuǎn)彎,巨熊笨拙地跟著轉(zhuǎn)身,正好將正面暴露在樸燦烈的射程內(nèi)。
兩支箭破空而來,一支射入左眼,一支射入咽喉。
巨熊發(fā)出痛苦的嚎叫,卻仍未倒下,反而更加瘋狂地撲向官律。
千鈞一發(fā)之際,樸燦烈從樹上跳下,手持獵刀沖向巨熊。官律也拔出備用的短劍,兩人一左一右同時發(fā)起攻擊。
這場搏斗持續(xù)了足足一刻鐘。
最終,官律的短劍刺入巨熊的心臟,而樸燦烈的獵刀切斷了它的氣管。
這頭龐然大物終于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官律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樸燦烈的情況更糟——他的舊傷完全裂開,臉色蒼白如紙。
官律"你瘋了?"
官律又氣又急,
官律"傷成這樣還跳下來!"
樸燦烈扯了扯嘴角,
樸燦烈"酋長大人...不也...一樣..."
官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也被熊爪劃傷了,血順著手腕往下滴。剛才太緊張,竟然沒感覺到疼。
官律"其他人呢?"
她環(huán)顧四周。
樸燦烈"按計劃...應(yīng)該撤回營地了..."
樸燦烈虛弱地說。
天色已晚,他們不可能獨自穿越危險的山林回營地。官律扶起樸燦烈 ,
官律"去附近找個山洞,我們先在那里過夜。"
山洞不大,但足夠遮風(fēng)避雨。官律收集了些干柴,生起篝火。
火光下,樸燦烈的傷口觸目驚心——從肩膀一直延伸到肘部,皮肉外翻。
官律"忍著點。"
官律取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
官律"會有點疼。"
樸燦烈咬住一根木棍,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官律盡量輕柔地為他清理傷口,上藥,然后用撕下的衣料包扎。
樸燦烈"你...經(jīng)常...做這個?"
樸燦烈喘著氣問。
官律笑了笑,
官律"小時候經(jīng)常受傷。"
她頓了頓,
官律"我父親說,做酋長不僅要會發(fā)號施令,還要懂得照顧自己,不給別人添麻煩。"
樸燦烈看著她認真的側(cè)臉,眼神柔和下來,
樸燦烈"那你是個...好酋長..."
官律心頭一暖,
官律"你也是個好獵手。"
她指了指洞外的巨熊尸體,
官律"沒有你,我今天兇多吉少。"
樸燦烈搖搖頭,沒說什么。兩人沉默地圍著篝火,各自處理著身上的小傷口。
官律"餓嗎?"
官律突然問。
樸燦烈點點頭。官律從腰間解下一個皮袋,
官律"幸好這個沒丟。"
里面裝著肉干和餅。
兩人分食著簡單的干糧,洞外傳來夜梟的叫聲,顯得山洞里更加安靜溫馨。
官律"你父親..."
官律猶豫著開口,
官律"身體好些了嗎?"
樸燦烈眼神一暗,
樸燦烈"老毛病了...好不了..."
官律不知該如何接話。沉默片刻,樸燦烈突然問,
樸燦烈"為什么...選我當(dāng)隊長?"
官律"因為你有能力。"
官律不假思索地回答,
官律"我看過你的狩獵記錄,也問過村里人。"
官律"雖然你性格...特別,但沒人能否認你的本事。"
樸燦烈盯著篝火,嘴角微微上揚,
樸燦烈"謝謝..."
夜深了,官律讓樸燦烈靠里面休息,自己守在洞口。樸燦烈卻不肯,
官律"你有傷...我守夜..."
樸燦烈"別逞強。"
官律按住他的肩膀,
官律"你現(xiàn)在最需要休息。"
樸燦烈還想說什么,卻被官律一個眼神制止了。他無奈地躺下,卻怎么也睡不著。
樸燦烈"官律..."
黑暗中,他突然輕聲喚道。
官律"嗯?"
樸燦烈卻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不再言語。
樸燦烈"沒什么..."
洞外,月光如水,繁星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