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
李樂知還把桌子把邊上挪了挪,以為李同光會坐上榻上去,結(jié)果他坐在了木凳上去了。
好吧,他不坐自己坐,李樂知往榻上一坐然后就這樣盯著他。
兩個人一高一低,就這樣對視著久久不說話,最后還是李樂知受不了這安靜的氣氛:“受傷了嗎?”
說著李樂知還想伸手去摸他的身子,李同光也沒有躲任由著她掀開自己的衣袍。
然后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痕眼中冒著心疼,還乘機摸了幾把自己的胸肌。
“痛嗎?”李樂知雖然很喜歡他這具身子,但一想到他在戰(zhàn)場上被人砍也很心疼。
李樂知靠前去呼了呼,李同光看著他著小孩子舉動,沒由來好笑:“都好的差不多了?!?/p>
“晚點我還要進宮,晚點帶你去玩?!崩钔饷嗣哪X袋,見她乖乖地點了點頭。
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
歸德城距天門關不遠,地近塞北,是安國北疆重鎮(zhèn)。大軍班師回朝,經(jīng)歸德原入歸德城,便脫離邊境戰(zhàn)場,可安心駐扎休整。
歸德城民風淳樸尚武,聽聞大軍歸來,無不歡騰鼓舞地齊聚在官道兩側(cè),翹首以盼。
自安國建朝以來,從未有哪國取得過如此戰(zhàn)績——俘虜了敵國的皇帝。
城外已搭起彩架。隨著鼓聲擂起,大軍行近。遠遠望見天子兜鍪耀日,金甲燦然,兩側(cè)山呼萬歲之聲如雷聲滾動,響徹整座城池。
安帝端坐馬上,抬手示意百姓平身,享受著萬眾瞻仰。
他已年過不惑,在梧國人口中是個鷹視狼顧的陰鷙貪婪之人,但此刻端坐馬上,卻身姿英偉,威風凜凜。
他身后半步之遙,便是在此戰(zhàn)中立下大功、俘獲了梧國皇帝的虎翼軍統(tǒng)帥、長慶侯李同光。
這位安國軍中最年輕的統(tǒng)帥白衣勝雪,玉面金冠,寵辱不驚。
所過之處,男子敬仰其武功卓著,女子仰慕其俊美風流。
緊隨其后的,便是被俘虜?shù)奈嗟?。他依舊是當日揮斥號令的打扮,然而頭盔已丟,蓬頭垢面,繡龍金甲上沾滿血污,雙手被縛。
安梧兩國交戰(zhàn)多年,邊境城池誰家沒有子弟死于戰(zhàn)場?彼此仇恨深重。
今日梧帝被俘,兩側(cè)安國百姓無不咬牙咒罵,縱使有士卒攔著不許拋擲穢物,也還是猶然忍不住唾棄。
梧帝早如喪家之犬,此刻游街一般被草芥賤民辱罵,更是恥辱狼狽之極。臉上血痕未消,卻已蒼白如紙。
歸德城中,安帝膝下兩位皇子也早已恭迎多時。
眉眼中英氣十足的那位,是安帝長子河東王李守基,另一位眉眼含笑的,則是次子洛西王李鎮(zhèn)業(yè)。
安國的將兵見了他們,紛紛滾鞍下馬。
安帝儀仗漸進,二人躬身相迎,“兒臣恭迎父王,賀父王威震天下,大勝而歸?!?/p>
安帝眉開眼笑:“平身平身!朕在前方肅敵,你們在后協(xié)助,也是功勞不小?!?/p>
河東王連忙道:“父皇過獎,兒子不過只是押運糧草,又有何寸功?倒是二弟護送貴妃從京城跋涉而來,一路委實辛苦。”
這番話,自謙表功之余,卻是暗諷洛西王沒做什么正事。
洛西王確無功勞可表,便以孝道回敬:“貴妃姨母既奉父皇旨意前來,兒臣自然要全力盡孝?!?/p>
安帝不偏不倚,笑道:“你們都辛苦了,這一回朕從梧軍手里得到了不少寶物,等安頓下來,各有重賞!”
二人自是欣喜謝恩,隨安帝一道往行營走。
一人貌似不經(jīng)意地透露著自己對行營的上心布置,另一人則不甘其后地暗示貴妃姨母已經(jīng)焚香沐浴等待多時。
安帝仿佛并未察覺兩人暗較高低,連聲應好,只特地叮囑:“記得給同光安排一間離朕近些的營帳,朕晚上還有些軍務要和他商議。”
兩人這才看到后方的李同光。與那些一早就跪在地上的將兵不同,李同光只不過微微欠身,抱拳道:“兩位殿下萬安,請恕末將甲胄在身,禮數(shù)不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