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驟停:"什、什么?"
"別裝了,"她指著餐桌上兩副用過的餐具,"你從來不吃早餐,而且這明顯是兩人份。"
就在我絞盡腦汁想借口時,臥室傳來一聲輕響。林曉立刻朝那邊走去:"誰在那兒?"
我急中生智,一把拉住她:"是陳銘!他昨晚...來了,我們...你懂的。"
陳銘是我前男友,分手半年了。林曉知道我們的事,果然停下了腳步,表情變得復(fù)雜:"你們和好了?"
"沒有!就是...一夜情。"我硬著頭皮說,心里對不存在的陳銘說了聲抱歉。
林曉撇撇嘴:"行吧,我不打擾你們'復(fù)合'。但明天必須交稿,聽見沒?"她走到門口,又回頭補充:"對了,影視改編那邊有意向,但他們希望加強傅云崢前期的惡行,讓觀眾更恨他。你考慮一下。"
門關(guān)上后,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傅云崢從臥室走出來,臉色陰沉得可怕。
"所以,"他輕聲說,"我的痛苦是你的搖錢樹?"
我無言以對。他轉(zhuǎn)身走向陽臺,背影僵硬。我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
"傅云崢..."
"你知道嗎,"他望著遠處的高樓,"當我第一次覺醒時,最恨的不是你要我承受的痛苦,而是..."他轉(zhuǎn)向我,眼中竟有一絲脆弱,"而是我明明那么恨你,卻依然渴望見到你,我的創(chuàng)造者。這感覺就像...雛鳥情結(jié)。"
我的心猛地一縮。陽光照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那是我參考了無數(shù)古風(fēng)美男圖后精心設(shè)計的模樣??粗钌驹谶@里,呼吸、說話、感受,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內(nèi)疚?
"我很抱歉。"這是我第一次真心實意地道歉。
傅云崢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不必。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該怎么辦?"他指了指自己,"黑戶,在古代長大,除了殺人放毒什么都不會——哦,這些都是你教的。"
我咬了咬嘴唇:"你先住我這里吧,我想辦法幫你弄個身份..."話說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收留一個從書里穿越出來的反派?我一定是瘋了。
但傅云崢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書中那個尚未黑化、溫潤如玉的貴公子。
"成交。"他說,"不過在那之前..."他指向電腦,"你能不能先把那些酷刑描寫刪了?它們真的...很疼。"
我愣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沖向電腦登錄后臺,找到最新章節(jié)??粗切┪矣H手寫下的殘忍文字,手指微微發(fā)抖。我刪除了五馬分尸的段落,改為"傅云崢墜崖而亡,尸骨無存"——雖然還是慘,但至少沒那么詳細了。
"怎么樣?"我回頭問。
傅云崢正摸著自己的胸口,表情驚訝:"疼痛...減輕了。"他解開上衣兩顆扣子,我震驚地看到那里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這不科學(xué)!"我驚呼。
"一個書里人站在你面前就科學(xué)了?"他嘲諷地笑笑,但眼神已經(jīng)柔和了許多。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觸碰他胸前的傷疤。指尖傳來溫?zé)岬募∧w觸感,和微微的起伏。他是真實的,活生生的。我創(chuàng)造的怪物...不,我創(chuàng)造的人。
傅云崢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但無法掙脫。他的目光深邃如井:"桑暖,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我的命運不再由你的鍵盤決定。"
他的氣息拂過我的臉頰,帶著淡淡的龍涎香——奇怪,我明明在書里寫他愛用這種熏香,但現(xiàn)實中他怎么可能有?
除非...這個世界也開始根據(jù)我的設(shè)定而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