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聽到院墻外有輕微的腳步聲。不是夜歸的行人那種隨意步伐，而是刻意放輕的、徘徊不前的腳步。

有人在外面監(jiān)視。

蘇婉柔立刻吹滅蠟燭，躲在窗邊陰影處向外窺視。月光下，兩個黑影站在街角，不時朝她的屋子張望。她屏住呼吸，輕輕退到床邊，從枕下摸出一把短刀——這是祁湛臨行前留給她的。

是誰在監(jiān)視她？七皇子的人？還是......

思緒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蘇婉柔握緊短刀，悄聲走到門邊："誰？"

"蘇姑娘，是我，劉太醫(yī)！快開門！"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婉柔稍稍放松，拉開一條門縫。劉太醫(yī)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外，身后還跟著兩個將軍府的家丁。

"劉伯，怎么了？"

劉太醫(yī)壓低聲音："祁夫人讓我來接你。府上剛收到邊關密報，情況不妙。"

蘇婉柔心頭一緊，立刻拿起外衣隨他們出門。馬車疾馳在夜色中，不到一刻鐘就到了將軍府。

祁夫人正在花廳焦急踱步，一見蘇婉柔便迎上來握住她的手："好孩子，你可算來了。"

"夫人，是不是有祁湛的消息了？"蘇婉柔直接問道。

祁夫人眼中含淚，拉著她坐下："剛收到老爺?shù)拿苄?。湛?.....湛兒確實失蹤了。半月前一戰(zhàn)，他率小隊斷后，陷入重圍，至今下落不明。"

蘇婉柔的心沉到谷底："那......生還的可能......"

"老爺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祁夫人強忍淚水，"沒找到尸體，就還有希望。"

蘇婉柔突然想起七皇子的話："七殿下今日來藥鋪，說祁湛已經(jīng)......還拿出一封所謂'絕筆信'。"

"什么？"祁夫人臉色大變，"信呢？"

蘇婉柔取出信件。祁夫人匆匆瀏覽，眉頭越皺越緊："這不是湛兒的筆跡！雖然模仿得很像，但湛兒寫'婉'字時最后一筆總是上揚，這里卻是平的。"

蘇婉柔如釋重負——她果然沒看錯。但這又引出一個更可怕的問題：七皇子為何要偽造祁湛的死訊？

"夫人，七皇子今日還說......他能幫我平反父親的冤案。"

祁夫人猛地抬頭："蘇遠山的案子？"她神色復雜地看著蘇婉柔，"孩子，這事不簡單。當年你父親的案子牽涉到......"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總之，七皇子突然對你感興趣，絕非偶然。"

劉太醫(yī)在一旁補充："七皇子體弱多病是真，但為人城府極深。近年來暗中結交朝臣，培植勢力，野心不小。"

"他想利用我？"蘇婉柔不解，"我一介民女，有什么可利用的？"

祁夫人和劉太醫(yī)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祁夫人嘆了口氣："你父親......當年發(fā)現(xiàn)的可能不止是丹藥有毒那么簡單。"

蘇婉柔心頭一震。父親臨終前確實含糊地提過"他們不會放過我"，但她一直以為"他們"是指那些煉丹的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