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強自鎮(zhèn)定:"多謝首輔大人。家父早逝,無緣得見今日。"
"哦?"崔鵬故作驚訝,"不知令尊是......"
"先父只是尋常讀書人,不足掛齒。"云清滴水不漏。
崔鵬忽然湊近,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云謙若在天有靈,看到女兒如此出息,想必會含笑九泉。"
云清手中的酒杯差點滑落。崔鵬竟然直接點破了她的身份!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wèi)匆匆走來,在崔鵬耳邊低語幾句。首輔大人臉色微變,向云清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隨即離席而去。
宴席進行到一半,忽然有太監(jiān)傳旨:"宣新科榜眼云清,乾清宮見駕!"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云清起身隨太監(jiān)離去。剛走出御花園,一隊錦衣衛(wèi)突然圍了上來!
"云清,有人告發(fā)你女扮男裝,欺君罔上!"為首的錦衣衛(wèi)千戶冷聲道,"奉旨拿問!"
云清沒有反抗。在被押走前,她最后回頭望了一眼——沈墨站在遠處,臉色慘白,卻被幾名侍衛(wèi)攔住不得上前。
詔獄比想象中更陰森。云清被單獨關(guān)在一間石室中,手腳上了鐐銬。奇怪的是,獄卒對她頗為客氣,甚至提供了干凈的鋪蓋和紙筆。
"有人打點過了。"老獄卒放下食盒時低聲道,"姑娘別怕,圣上尚未下旨定罪。"
云清心中一暖——必是沈墨安排的。
夜深人靜時,石室的門突然無聲開啟。一個黑影閃了進來——竟是謝長庚!
"云姑娘!"他壓低聲音,"沈大人讓我來救你。外面守衛(wèi)已經(jīng)買通,快跟我走!"
云清卻搖了搖頭:"不行。我一逃,就坐實了欺君之罪,還會連累沈墨和你。"
"可是......"
"謝兄,幫我?guī)€信給沈墨。"云清堅定地說,"我要面圣,親自陳情。"
謝長庚還想再勸,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他只得匆匆塞給云清一把小匕首,閃身離去。
次日清晨,獄卒送飯時,云清遞上一封奏折:"請呈交圣上,就說罪臣云清乞見天顏,有要事陳奏。"
她不知道這封信能否送達,但必須一試。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石室沒有窗戶,分不清晝夜。云清只能通過送飯的次數(shù)推算大概過了兩天。
第三天,牢門突然大開。一名緋袍太監(jiān)手持拂塵走進來:
"圣上口諭,宣云清乾清宮見駕!"
云清被帶去沐浴更衣,換上了一套干凈的白色囚衣,然后被押上一頂沒有標志的轎子。轎子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一處僻靜的偏殿前。
殿內(nèi)只有皇帝一人,負手站在窗前。沒有侍衛(wèi),沒有太監(jiān),甚至沒有燈火——只有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罪臣云清,叩見皇上。"云清跪伏在地。
皇帝轉(zhuǎn)身,示意她起來:"云卿,你可知道欺君是何等大罪?"
"臣知罪。"云清聲音平靜,"但臣有不得已之苦衷。"
"哦?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