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阿史那摩支突然拍案，隨即又劇烈咳嗽起來。內(nèi)侍連忙遞上藥湯，被他一把推開。"蕭景珩，你自己說！"

蕭景珩緩緩抬頭："臣問心無愧。若陛下不信，臣愿交出兵權(quán)，以證清白。"

這個提議讓阿史那摩支猶豫了。他盯著蕭景珩看了許久，終于擺擺手："此事容后再議。蕭愛卿暫且回府閉門思過。至于這大周公主......"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云瓊一眼，"既然蕭愛卿'馴服'不力，就留在宮中，由朕親自'管教'。"

云瓊渾身一僵。這比最壞的預(yù)期還要糟糕。蕭景珩猛地抬頭："陛下！"

"怎么，舍不得？"阿史那摩支冷笑，"還是說，完顏愛卿的指控并非空穴來風(fēng)？"

蕭景珩咬牙："臣......遵旨。"

離開王宮時，夕陽如血，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蕭景珩的鐵鏈已被取下，但侍衛(wèi)緊隨其后，顯然是要"護送"他回府。

"為什么要來？"走到無人處，蕭景珩低聲問道，聲音沙啞。

云瓊沒有看他："你救過我多次，這次換我救你。"

"你不明白留在宮中意味著什么。"蕭景珩的手在袖中握緊，"阿史那摩支對你......"

"我知道。"云瓊打斷他，"但我不后悔。"

蕭景珩突然轉(zhuǎn)向侍衛(wèi)："我要與云瓊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侍衛(wèi)猶豫了一下，退到幾步開外，但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蕭景珩壓低聲音："今夜子時，會有人在西門接應(yīng)。拿著這個。"他悄悄塞給云瓊一塊玉佩，"出示給守衛(wèi)看，他們會放行。"

云瓊握緊玉佩："那你呢？"

"我會想辦法脫身。"蕭景珩的目光深沉如海，"云瓊，無論發(fā)生什么，記住我們共同的理想。"

共同的理想......和平。云瓊心頭一熱，還未來得及回應(yīng)，侍衛(wèi)已經(jīng)上前催促分離。

回到蕭府，云瓊立刻被軟禁在東廂房，門外站著四個帶刀侍衛(wèi)。小蠻急得團團轉(zhuǎn)："小姐，怎么辦？北狄王明顯是要......"

"我知道。"云瓊站在窗前，望著漸暗的天色。宮中的決定無疑是將她送入虎口，但她不能就這樣逃走。蕭景珩還在危險中，大周遺民還需要保護，更何況......她摸了摸袖中的玉佩，心中已有了決定。

"小蠻，你能聯(lián)系上李云霄嗎？"

小蠻點點頭："能，但需要時間。"

"告訴他，計劃有變。我需要他......"云瓊附在小蠻耳邊低語幾句。

小蠻瞪大眼睛："小姐，這太危險了！"

"沒時間了。"云瓊?cè)∠掳l(fā)間的金簪塞給小蠻，"拿這個買通守衛(wèi)，務(wù)必把消息傳到。"

小蠻含淚離去后，云瓊?cè)〕瞿负蟮挠衽搴褪捑扮駝偨o的玉佩并排放在桌上。兩塊玉在燭光下交相輝映，一塊刻著大周玄鳥，一塊刻著北狄狼頭——截然對立，卻又莫名和諧。

就像她和蕭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