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節(jié):未拆的信封與交錯的軌跡
承接上文
深秋的銀杏葉撲簌簌落在林?jǐn)⒓珙^,他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順著蘇晚的目光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口袋里露出的信紙邊緣。他慌忙將紙塞回去,動作帶落了背包側(cè)袋的信封——淡藍色的信箋上,"蘇晚收"三個字的筆跡與許硯的瘦金體如出一轍。
"這是..."蘇晚彎腰去撿,林?jǐn)s先一步按住信封,指節(jié)在紙面上泛出青白。遠(yuǎn)處傳來放學(xué)的鈴聲,許硯抱著詩集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目光掃過兩人時,鏡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縮。
當(dāng)晚,蘇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熄滅。林?jǐn)⒔忉屇鞘羌?xùn)期間收到的粉絲來信,可她分明看見信封封口處印著?;?。凌晨三點,她鬼使神差地打開電腦,在??搲斎?櫻花信札",卻發(fā)現(xiàn)去年的帖子下方,有個ID叫"硯臺"的用戶從半年前就開始留言:"每字每句都像在寫我和你。"
第二天清晨,蘇晚在校門口堵住許硯。男生依舊穿著那件米色針織衫,胸前別著銀杏葉形狀的胸針。"你認(rèn)識林?jǐn)ⅲ?她單刀直入,注意到許硯握詩集的手指驟然收緊。沉默良久,他翻開扉頁,露出夾在其中的老照片——照片里少年時代的林?jǐn)⒑驮S硯勾肩搭背站在櫻花樹下,背后的橫幅寫著"市青少年文學(xué)夏令營"。
"我們曾是最好的筆友。"許硯聲音發(fā)澀,"直到他在信里說,遇見了一個讓他想放棄寫詩的女孩。"風(fēng)卷起他額前碎發(fā),露出眼底的紅血絲,"后來我才知道,那篇《櫻花信札》,是他為你寫的。"
午休時分,蘇晚在儲物柜發(fā)現(xiàn)新的便利貼:"有些秘密像銀杏果,剝開時會灼傷眼睛。"她攥著紙條沖向?qū)嶒炇?,卻看見林?jǐn)⒄龑⒁化B信塞進抽屜——每封信的抬頭,都是她的名字。
"這些信為什么不寄給我?"蘇晚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回響。林?jǐn)⒈硨χ?,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許硯說我太自私,用公式推導(dǎo)不出真心。"他緩緩轉(zhuǎn)身,眼尾泛紅,"我怕給你壓力,更怕...你發(fā)現(xiàn)我根本寫不出像他那樣的詩。"
窗外突然起風(fēng),滿樹銀杏葉沙沙作響。蘇晚想起許硯詩里的候鳥,想起林?jǐn)⒅讣庥肋h(yuǎn)洗不掉的鉛筆灰,而此刻飄落的葉片,正將三個人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拼圖。遠(yuǎn)處傳來打鈴的聲音,卻沒有人挪動腳步,只有未拆的信封在抽屜深處,靜靜等待著被揭曉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