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高三語文組現在就三個人，都是女老師，沒有姓張的男老師。"

她看著我的表情，補充道："你是不是見到誰了？學校里確實有個張老師，但他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我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是啊，去年冬至那天晚上，他在辦公室備課時突發(fā)心梗去世了，當時只有他一個人在辦公室，第二天早上才被發(fā)現。他就是坐在你指的那個位置。"王主任嘆了口氣，"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他生前很照顧新來的年輕老師，你知道那個位置為什么一直空著嗎？校長說等著找一個像他一樣有教學熱情的年輕人接班。"

我感覺渾身發(fā)冷，甚至無法回應王主任接下來的話。我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理清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我昨晚看到的是……不，這不可能，我們明明聊了天，他還給我遞了咖啡，我甚至拍下了他的照片！

帶著疑惑和恐懼，我度過了一整天的課程。下課鈴響后，我飛快地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想再次確認那張照片是否存在。

這次我打開了相冊，仔細地翻看最近的照片。在昨天的日期下，確實有一張是在辦公室里拍的——但畫面中只有一張空桌子，臺燈亮著，椅子上空無一人。

我的手開始顫抖。這不對，我明明記得照片里有他……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被這件事困擾著。我詢問了幾位老教師，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張老師確實存在，但已經去世一年了，去世的那天正好是去年的冬至夜晚。

更詭異的是，當我請人描述張老師的樣貌時，竟全符合我記憶中的那個人——溫和的眼神，略帶疲憊的笑容，微微泛白的鬢角，說話時習慣性地推眼鏡。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和理智。是我太過勞累產生了幻覺？還是真的遇到了什么無法解釋的事情？

一周后的晚上，我再次留在辦公室加班。其他老師都已經離開，整層樓只剩下我一個人。窗外飄著小雪，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暖氣片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突然，我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人放下了杯子。我猛地轉過身，看到那個空位上，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坐在那里，低頭批改著什么。

"張……張老師？"我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身影抬起頭，沖我笑了笑，然后推了推眼鏡。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個熟悉的動作讓我確信那就是他。

"別怕，"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只是還有一些工作沒成。"

我的恐懼感奇異地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你……知道自己已經……"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他點點頭："我知道，但在冬至這天，界限會變得模糊，我可以回來成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教案，還有……"他看著我，"照顧新來的年輕老師。你太拼命了，要學會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