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盯著日歷上那個被紅筆圈出來的日期——5月20日,她的二十歲生日。在中國,這個日子因為諧音"我愛你"而被賦予了特殊意義。手機震動,Keegan的消息跳出來:"生日快樂,我的女孩。抱歉今天訓練任務重,可能沒法及時回復消息。晚上再視頻?"
南喬微笑著回復:"沒關系,工作重要。晚上見。"她輕輕嘆了口氣,這已經是Keegan連續(xù)第三年錯過她的生日了。第一年他們剛認識不久,第二年他正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
"別這副表情,"姚昕把一杯奶茶放在南喬面前,"生日就要開心點!晚上姐妹們都準備好了,保證讓你忘記那個遠在天邊的美國大兵。"
南喬攪動著吸管:"我沒有不開心,只是...算了,我們晚上去哪?"
"秘密。"姚昕神秘地眨眨眼,"七點宿舍樓下集合,穿漂亮點。"
晚上七點,南喬換上一條淡紫色的連衣裙,化了淡妝。姚昕上下打量她,滿意地點頭:"系花就是系花,隨便打扮一下就美得冒泡。"
她們來到校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已經等在那里。"這是...?"南喬疑惑地看向姚昕。
"生日驚喜第一步,專車接送。"姚昕推著她上車,自己卻站在原地,"我還有點事,你先去,我馬上跟上。"
南喬剛想抗議,司機已經關上了車門。車子駛向市中心,最終停在一家高檔餐廳前。服務生引導她來到一個私人包廂,推開門——
"Surprise!"
包廂里站著南喬的室友們、舞蹈系的幾個好友,還有...南喬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穿著深藍色西裝,手捧玫瑰的高大身影,不正是Keegan嗎?
"你...你怎么..."南喬站在原地,雙腿像生了根。
Keegan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面前,將玫瑰花束遞給她:"生日快樂,喬。"他的中文發(fā)音依然生硬,但這句話說得無比清晰。
南喬接過花,手指微微發(fā)抖。三年過去,Keegan看起來更成熟了,下頜線條更加堅毅,眼角多了幾道笑紋,但那雙藍灰色的眼睛依然如初見時般專注而溫柔。
"你不是說今天有訓練任務嗎?"南喬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Keegan嘴角上揚:"撒了個小謊。"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我三天前就飛來了,一直在和姚昕策劃這個驚喜。"
南喬這才注意到包廂的裝飾——氣球、彩帶、還有墻上用中英文寫的"生日快樂"。她的視線模糊了,撲進Keegan懷里。他穩(wěn)穩(wěn)接住她,雙臂有力而溫暖,身上散發(fā)著熟悉的雪松氣息。
"我想你了。"南喬埋在他胸口悶聲說。
Keegan的下巴抵在她發(fā)頂:"我也是,每一天。"
眾人起哄的聲音讓南喬紅著臉退出懷抱,但Keegan的手始終握著她的。整個晚上,他的目光幾乎沒有離開過她,時而為她夾菜,時而湊近聽她說話,仿佛要把這幾個月錯過的相處一次性補回來。
"所以,"姚昕舉著香檳杯,壞笑著問,"這次準備待多久啊,中士先生?"
Keegan看向南喬:"兩周。然后..."他停頓了一下,"我想邀請南喬去美國見我的父母。"
南喬的叉子掉在盤子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哇哦,見家長!"姚昕挑眉,"進度夠快的啊。"
Keegan認真地說:"我們在一起三年了,雖然大部分時間是異地。我認為是時候讓我的家人認識這個對我如此重要的女孩。"
南喬心跳加速,三年來的視頻通話、跨洋信件、短暫相聚,所有堅持在這一刻都有了更深遠的意義。她點點頭:"我很樂意去見你的家人。"
飯后,Keegan送南喬回宿舍。五月的夜風溫暖宜人,他們牽著手慢慢走在校園小路上。
"怎么突然決定來中國?"南喬問,"上次視頻你都沒提。"
Keegan捏了捏她的手:"兩個原因。第一,我不能再錯過你的生日了。第二..."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小盒子,"我升職了。調崗申請通過,下個月開始轉作訓練教官,工作地點固定,危險任務大幅減少。"
南喬接過盒子,里面是一枚銀色徽章——海軍訓練教官的徽章。"太好了!"她由衷地說,"這是你想要的,對嗎?"
Keegan點頭:"是的。這意味著我們可以有更穩(wěn)定的聯系,甚至..."他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愿意,畢業(yè)后可以考慮來美國。當然,這只是個提議,完全尊重你的決定。"
南喬停下腳步,月光下Keegan的表情既期待又忐忑。她伸手撫平他微皺的眉頭:"我已經在查美國的藝術學院了。"
Keegan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低頭吻住南喬,溫柔而堅定。三年來,他們跨越了時差、距離和文化差異,而此刻,所有的等待都化為了這個吻中的甜蜜承諾。
兩周后,南喬第一次踏上美國的土地。Keegan的父母住在圣地亞哥郊區(qū)的一棟兩層小樓里,門前種滿了玫瑰。Douglas夫婦熱情地迎接了南喬,盡管語言不通,但Mrs. Douglas用擁抱和自制蘋果派表達了歡迎。
"她說你比照片上還漂亮。"Keegan翻譯著母親的話,同時驕傲地摟著南喬的肩膀。
晚餐時,Keegan的父親——一位退休海軍軍官——拿出相冊,給南喬看Keegan從小到大的照片。十六歲軍校入學時青澀的模樣,第一次授銜時的嚴肅表情,海外部署時與隊友的合影...
"他一直很獨立,從不讓家里擔心,"老Douglas通過Keegan告訴南喬,"直到他告訴我們愛上了一個中國女孩,我們才第一次看到他失眠的樣子。"
南喬臉紅地看向Keegan,后者假裝專注地切牛排,但耳根已經紅透。
在美期間,Keegan帶南喬參觀了海軍基地(有限開放區(qū)域)、圣迭戈海灘和科羅拉多島。每個地方他都精心規(guī)劃,希望給南喬留下最好的印象。而南喬最喜歡的是Keegan小時候常去的一家小冰淇淋店,在那里,她看到了他少有的孩子氣的一面。
回中國前一晚,Mrs. Douglas將南喬叫到廚房,遞給她一個天鵝絨盒子。里面是一枚家傳的藍寶石戒指。"For you,"老人家用簡單的英語說,"future family."
南喬感動得說不出話,只能緊緊擁抱這位慈祥的母親。那一刻,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接納為這個家庭的一員。
回國后,南喬面臨更大的挑戰(zhàn)——帶Keegan見自己的父母。南家父母對女兒交往一個外國軍人本就心存顧慮,更別說將來可能要遠嫁重洋。
見面安排在廣州一家高檔餐廳。南喬提前一小時到達,緊張得手心冒汗。Keegan則穿著最正式的西裝,甚至學會了用廣東話說"叔叔阿姨好",盡管發(fā)音滑稽得讓南喬忍俊不禁。
南爸爸嚴肅地打量著Keegan,南媽媽則禮貌但疏遠。餐桌上,Keegan盡力用有限的漢語詞匯交流,南喬則充當翻譯。當話題轉向未來規(guī)劃時,氣氛明顯緊張起來。
"南喬還小,畢業(yè)后應該先在國內發(fā)展。"南爸爸直接表態(tài),"跨國婚姻太復雜,文化差異、語言障礙,更別說軍人職業(yè)的危險性。"
Keegan認真聽完南喬的翻譯,放下餐具,用英語緩慢而清晰地說:"我理解您對女兒的保護。請相信,我的首要任務就是確保南喬的幸福和安全。"他頓了頓,然后一字一頓地用中文說:"我、愛、南喬。我會、保護她。永遠。"
這句簡單卻真摯的告白讓餐桌陷入沉默。南喬看到母親的眼眶微微發(fā)紅,父親的嚴肅表情也有所松動。
"爸,媽,"南喬握住Keegan的手,"我知道這個決定很突然,但我們已經認真考慮了很久。Keegan為我調整了工作崗位,減少危險任務。我畢業(yè)后會申請美國藝術學院深造,不是放棄舞蹈,而是追求更高的舞臺。"
南爸爸長嘆一口氣,轉向Keegan:"你能保證我女兒的幸福嗎?"
Keegan直視他的眼睛,用英語回答:"以我的生命和榮譽起誓。"
也許是他眼中的堅定打動了南爸爸,也許是他為南喬做出的改變說服了南媽媽,晚餐結束時,南家父母的態(tài)度明顯軟化。雖然沒有立即同意,但他們答應會認真考慮兩人的未來規(guī)劃。
"他看起來是個可靠的人,"臨走時,南媽媽悄悄對女兒說,"就是職業(yè)太危險了。不過既然他愿意為你調整,說明真的很重視你。"
南喬抱了抱母親:"謝謝媽媽。我愛他,真的。"
一年后,南喬以優(yōu)異成績從俞州藝術學院畢業(yè)。Keegan特意請假兩周來參加她的畢業(yè)典禮,并在雙方父母的見證下,于珠江夜游的游輪上正式求婚。
婚禮小而溫馨,在美國圣地亞哥的海軍教堂舉行。南喬穿著簡約的白色婚紗,Keegan則身著白色海軍禮服。沒有豪華排場,只有最親近的家人朋友。當Keegan將戒指戴在南喬手上時,他輕聲重復著三年來每次分別時的話:"無人及你。"
南喬笑著流淚,回應以新婚丈夫教她的英語誓言:"No one but you."
婚禮結束后,南喬正式搬入Keegan在基地附近的公寓,開始了她的新婚生活。打包行李時,姚昕抱著她哭得像個孩子:"你個沒良心的,就這么拋棄我去資本主義國家了。"
南喬也紅了眼眶:"隨時歡迎你來玩啊。再說了,現在視頻通話這么方便。"
"得了吧,到時你眼里只有你家那位,哪還顧得上我。"姚昕抹著眼淚,突然正色道,"不過說真的,要是他敢欺負你,我立馬飛過去揍他。"
南喬笑出聲:"他可是海軍陸戰(zhàn)隊的。"
"那又怎樣?"姚昕昂起頭,"中國女人不好惹!"
帶著閨蜜的"威脅"和父母的叮囑,南喬踏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飛機上,她摸著脖子上的軍牌項鏈——三年來從未離身——看向身邊新婚即將開始,有期待,有忐忑,但更多的是與他共度余生的堅定。南喬靠在他肩上,閉上眼睛。無論前方有什么挑戰(zhàn),至少他們不再需要隔著大洋思念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