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彬正在打電話，身旁坐著蘇酥。

“確實(shí)，有不少人提出這個要求……只要能確定顧客，我同意找一個……好，再見?！?/p>

蘇酥抬眸，伸手替他整理著頭發(fā)：“莫少，確定了？”

她伸手過來時，莫彬聞到了一種似有似無的香味，他看著女人的嘴唇：“是，你一會兒把這事通知大家，如果成功進(jìn)到咱們這，推薦的人有獎金?！?/p>

半小時后，蘇酥把所有人召集到客廳：“各位，這段時間你們在外面多留意一下比我們小一點(diǎn)的女孩子，或者你們在附近學(xué)?？吹降闹赖?，顏值當(dāng)然要高，看見了可以問問她們的家庭情況，想不想加入莫彬家工作，順利加入的有賞?！?/p>

“具體要多大的？”江沁邊問邊搗鼓著頭發(fā)。

“十二三歲，今年剛剛小學(xué)畢業(yè)的優(yōu)先?！?/p>

黎語桃難以置信：“這么小就要招進(jìn)來？真的有人要嗎？”

“要的人還不少呢，不過要這么小的女孩的大部分不是想上床辦事，就是摟著她玩玩，水嫩水嫩的多招人疼啊?！?/p>

“這……我都不忍心干，原本天真爛漫的年紀(jì)就要見識到黑暗的一面，好好的小姑娘都被摧殘了?！?/p>

“這我們都知道，可是誰讓我們出身卑微呢，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我也是十四歲就入行了，而且能賺到錢，以前想都不敢想，她們還得謝謝我們的邀請呢?！蹦壳白钚〉娜钜鄡旱故怯X得沒什么不妥。

“也是，反正早晚都要經(jīng)歷的?！?/p>

這天是莫彬家附近的一所小學(xué)舉辦畢業(yè)典禮的日子，中午學(xué)生們就放學(xué)了。阮亦兒算好時間來到了附近，看見男孩女孩們?nèi)齼蓛傻刈咴谝黄?，有的還沉浸在畢業(yè)分離的不舍中，有的已經(jīng)在憧憬接下來的暑假。

她在長椅上坐下，這一處是個小公園，和學(xué)校大門只隔著一條馬路。她看見一個女孩在自顧自地玩耍，周圍沒有同伴。

她像一束躍動的光，赤著腳在草地上奔跑，金粉似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她身上，隨著她的動作明明滅滅，仿佛為她織了一件會跳舞的碎金裙子。她的笑聲清脆，像一串銀鈴被風(fēng)搖散，驚起了幾只偷聽的麻雀。她時而蹦跳著去夠低垂的樹枝，時而突然蹲下，指尖輕觸一朵野花，歪著頭和它說些只有蝴蝶才懂的悄悄話。

裙擺飛揚(yáng)時，帶起一陣帶著青草香的風(fēng)，發(fā)絲在耳畔調(diào)皮地跳躍，染上了蜂蜜色的光澤。她跑過一個小水洼，水花濺起，晶瑩的水珠掛在她的小腿上，她笑著甩了甩腳，又轉(zhuǎn)身奔向更遠(yuǎn)的陽光里，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她的游樂場。偶爾，她會突然停下，仰起臉讓陽光灑滿她的面頰，睫毛在光里變成透明的羽翼，而她的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整個夏天的晴朗。

碎步踏暖陽，鶯聲出短墻。

偶撲蝴蝶去，遺落鬢邊香。

阮亦兒望著她，心里一陣酸澀。她想起了三年前的今天，自己也是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女孩，和好閨蜜說說笑笑地從小學(xué)出來，一人買上一個冰淇淋，邊走邊吃，那時，便忘掉了家里的所有不快，理直氣壯地享受少女的小美好。

回憶總是很美。

她的睫毛快速顫動了幾下，突然別過臉去，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當(dāng)?shù)谝坏螠I劃過鼻梁時，她猛地抬手抹掉，仿佛那是什么需要銷毀的證據(jù)?？稍绞怯弥腹?jié)去壓眼角，淚水越是洶涌，最終在裙擺上洇出幾朵深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