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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站在鏡子前，校服領口熨得平整，嘴角揚起一個練習過千百遍的弧度。

十七歲，高中二年級，開學第一天。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

皮膚蒼白，眼下有淡青色的陰影，但笑容完美得像一張面具。

“溫言，你要乖?！?/p>

母親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伴隨著煎蛋的滋滋聲。

溫言知道了

她輕聲回答，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內側。

那里本該有一道疤。

——但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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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嘈雜一片。

溫言安靜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書包。

前排的女生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轉回去，和同桌竊竊私語。

“聽說她上學期期末考了年級前十？”

“假的吧，肯定是抄的?！?/p>

“之前倒數(shù)的成績怎么可能一瞬間前十?！?/p>

溫言低頭整理課本，指尖微微發(fā)抖。

這些對話和前世一模一樣。

甚至連窗外那束刺眼的陽光，都分毫不差地落在她的課桌上，像一場精心布置的刑場。

明明她努力了，為什么還是所有人不相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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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鈴聲響起時，溫言沒有去食堂。

她躲進了美術樓的廢棄教室——

這是她前世發(fā)現(xiàn)的秘密基地。

推開門時，灰塵在陽光下飛舞，像一場小小的雪。

宋亞軒第三次了

一個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溫言猛地回頭，看見宋亞軒靠在窗邊，手里把玩著一把美工刀。

陽光從他身后照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刺向她。

溫言什么？

她下意識攥緊了書包帶。

宋亞軒這周第三次躲在這里

江黯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沒有溫度

宋亞軒你不吃飯？

溫言沒有回答。

她盯著宋亞軒手中的刀——銀色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前世，這把刀曾劃破她的課本，也曾在某個雨夜抵上她的脖頸。

但此刻，宋亞軒只是漫不經心地將它收進口袋，然后從窗臺跳下來，走到她面前。

宋亞軒你變了

他說。

溫言的心臟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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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天**然下起雨。

溫言站在校門口，看著同學們一個個撐傘離開。

夏昭然被一群女生簇擁著走過，笑聲清脆得像風鈴。

侯明昊溫言！

她回頭，看見侯明昊撐著傘朝她跑來。

侯明昊怎么不帶傘？

他微微喘著氣，校服外套被雨打濕了一片。

溫言怔怔地看著他——

侯明昊，比她大兩歲的學長，本該在大學準備留學，此刻卻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溫言我……

她張了張嘴，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啞得可怕。

侯明昊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侯明昊你發(fā)燒了

他的手掌很暖，溫言卻覺得那溫度燙得嚇人。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欄桿。

雨聲嘩啦啦地響著，像一場永無止境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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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溫言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變成了一只白蝴蝶，被釘在標本板上。

宋亞軒站在一旁，手里拿著針線，正在縫合她的翅膀。

宋亞軒疼嗎？

他問。

溫言想搖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

宋亞軒笑了，指尖撫過她顫抖的翅膀。

宋亞軒沒關系

他輕聲說

宋亞軒很快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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