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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上開始出現(xiàn)淤青。
不是自殺留下的疤痕,而是指痕——
像是被什么人用力攥住過。
她盯著那些青紫色的痕跡,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留下的。
教室里嘈雜依舊,夏昭然的笑聲像一把鋒利的剪刀,將空氣剪成碎片。
溫言低著頭,在筆記本上機械地抄寫著板書,直到一張紙條被推到她的課本上。
「放學后,標本室?!蝸嗆帯?/p>
字跡鋒利得像刀刻出來的。
溫言抬起頭,正好對上宋亞軒的視線。
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逆著光,整個人像一團濃稠的陰影,只有那雙眼睛亮得駭人。
她慢慢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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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還是去了。
推開門時,宋亞軒正背對著她調整一盞強光燈。
刺眼的白光打在墻上,照亮了那些蝴蝶標本——
它們的翅膀在光線下呈現(xiàn)出詭異的半透明感,仿佛還活著一般微微顫動。
宋亞軒你來了
宋亞軒頭也不回地說。
溫言站在門口沒動
溫言你要干什么?
宋亞軒終于轉過身。
他手里拿著一根細長的銀針,針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宋亞軒你知道嗎?
他慢慢走近
宋亞軒制作標本最難的部分
宋亞軒是要在蝴蝶還活著的時候固定它
溫言的后背抵上了門框。
宋亞軒這樣翅膀才會保持最美的姿態(tài)
宋亞軒停在她面前,銀針輕輕劃過她的校服領口
宋亞軒死亡……其實是一種藝術
溫言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突然意識到——
宋亞軒根本不是什么重生者
他比那危險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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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休,溫言被鎖在了廁所隔間里。
冰涼的水從頭頂澆下來,浸透了她的校服。
門外傳來女生們的笑聲,其中夏昭然的聲音最為清晰:
她的聲音甜膩如蜜
夏昭然溫言,你還好嗎?
夏昭然要不要幫你叫老師?
冷水澆透脊背的瞬間,溫言咬住了下唇。
咸的
是血的味道。
溫言抹了把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發(fā)抖——
不是出于恐懼,而是一種近乎暴怒的顫栗。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把戲。
溫言不用
她聽見自己說。
聲音冷靜得陌生,像是另一個人在替她開口。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但這次不是因為恐懼——
是興奮。
當門板被踹開的瞬間,她看見夏昭然驚恐后退的臉。
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溫言抬手擦掉睫毛上的水,突然笑了。
溫言真可惜
她輕聲說
溫言你該用開水的
夏昭然的表情凝固了。
侯明昊是在放學路上發(fā)現(xiàn)溫言的不對勁的。
她的袖口沾著水漬,手腕上的淤青在夕陽下格外刺眼。
他一把拉住她
侯明昊怎么回事?
溫言試圖抽回手
溫言不小心撞的
侯明昊撒謊
侯明昊的聲音沉了下來
侯明昊是江黯?
侯明昊還是……
溫言都不是
溫言打斷他
溫言是我自己
她抬起頭,侯明昊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變了——
不再是記憶里那個溫順怯懦的女孩,而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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