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錯，栩栩如生，像是真的看到了春天。"

我偷偷抬頭，正好看見少東家站在門口，目光落在我的繡品上。

我的心砰砰直跳。

五

"春山暖日"被那位富家小姐買走了，我得了一兩銀子的賞錢。

晚上回房間，我高興得睡不著，抱著銀子直笑。

"繡兒，別高興太早。"王繡娘坐在自己床上，看著我說，"少東家可不是那么好親近的。"

"我沒想親近他啊。"我忙解釋。

"騙誰呢，你看他的眼神，全鋪子都知道了。"李繡娘也湊過來。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有那么明顯嗎？"

"明顯得很！"大家都笑起來。

"少東家不喜歡說話，從來不與女孩子多待。"趙繡娘說，"聽說他只在乎家業(yè)，不在乎兒女情長。"

"那……那他有未婚妻嗎？"我小聲問。

"這倒沒聽說。"

我松了口氣。

六

天氣漸涼，鋪子里開始準(zhǔn)備冬季的料子和新花樣。

掌柜把我叫去，說是要我設(shè)計幾款新花樣，繡在冬季的圍巾和披肩上。

"少東家說了，你的手藝不錯，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

我驚訝地抬頭，少東家還記得我？

"別發(fā)愣，快去準(zhǔn)備吧，過幾天要給少東家過目的。"

我連忙答應(yīng)，回去就開始構(gòu)思。

我想起家鄉(xiāng)的冬天，雪花紛飛，梅花盛開，小兔子在雪地里跳躍……

我一連畫了十幾幅圖樣，挑了最滿意的五幅：寒梅傲雪、冬日暖陽、雪兔戲耍、松針積雪、冰湖月影。

幾天后，我被叫到正廳。

少東家坐在那里，低頭看著賬本，沒抬頭。

我站在一旁，等他開口。

七

"把你的圖樣拿來。"少東家的聲音很低沉。

我把圖樣呈上去，手有些抖。

少東家一張張看過去，停在"冬日暖陽"上。

那幅圖我花了最多心思，畫的是陽光透過松枝灑在雪地上，遠(yuǎn)處一座小橋橫跨溪流，橋上站著個撐傘的姑娘。

"這是哪里？"少東家問。

"是小女子家鄉(xiāng)的景色。"我小聲回答。

"你想家了？"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少東家怎么會問這個？

"是……有點想。"

"這幅就選它了，你親自繡一個樣品出來。"

"是，少東家。"

我正要退下，少東家又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姓柳，名繡兒。"

"柳繡兒……"他低聲重復(fù)了一遍，仿佛在記住這個名字，"你下去吧。"

八

我繡"冬日暖陽"的樣品時，格外用心。

每一針都像是在寫自己的心事，那個撐傘的姑娘，我繡得特別清晰，她穿著淡青色的裙子，遠(yuǎn)遠(yuǎn)望著冬日里的暖陽。

我想，那是我自己吧，望著遙不可及的少東家。

三天后，樣品繡好了，我拿給掌柜看。

掌柜很滿意，說是要拿去給少東家過目。

我期待著少東家的評價，卻一連幾天都沒有消息。

第四天晚上，我被叫到了后院的小廳。

少東家坐在那里，桌上放著我繡的"冬日暖陽"。

"這個姑娘是誰？"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