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有些慌,低下頭:“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怕老子失勢了,你的金主就沒了?”
他眼里的嘲諷和疲憊那么清晰,我心口一痛,倔強勁兒也上來了:“是啊!我就是怕你沒錢了,我下個月房租怎么辦?我媽又打電話來要錢了,說我弟要換最新款手機,我不給就是白眼狼!”
話說出口我就后悔了,這不是我的本意。
劉耀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捏著我下巴的手也松開了,他退后一步,嗤笑一聲:“行,我知道了。錢我會照給,你想要多少,開個價?!彼D了頓,聲音冷得像冰,“以后,別再問工作上的事,你不配?!?/p>
“我不配”三個字,像一把鈍刀子,在我心上反復(fù)切割。是啊,我不配。
那一晚,他沒有碰我,只是把我死死地摁在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進(jìn)骨血里。我卻一夜無眠,他的呼吸就在耳邊,我卻覺得我們隔著千山萬水。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卻發(fā)現(xiàn)辦公桌上多了一個辭退信封和一張數(shù)額不小的支票。劉耀文的秘書面無表情地告訴我:“劉總說,這些夠你花一陣子了。以后,好自為之?!?/p>
我捏著那封信,手抖得厲害。
他這是,連最后一點體面都不要了,要徹底把我從他的世界里剔除。
我搬出了那個小公寓,換了個更偏僻的地方。沒有他的夜晚,安眠藥也失去了作用。我開始整夜整夜地做噩夢,夢見小時候被鎖在黑屋子里,夢見我媽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賠錢貨。
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月,某天我在街上游蕩,看到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財經(jīng)新聞,劉耀文西裝革履,和一位漂亮干練的女性站在一起,標(biāo)題是“劉氏集團與海外巨頭成功簽約,強強聯(lián)手共創(chuàng)未來”。他身邊那位,應(yīng)該就是他堂兄的女兒吧。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笑了笑,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那天晚上,我把剩下的所有安眠藥都倒了出來,就著水,一把吞了下去。
如果睡著了,就不會痛了吧。
再次醒來,是在一片刺眼的白色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劉耀文坐在床邊,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看見我睜眼,他猛地站起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啞和暴怒:“你他媽瘋了!誰準(zhǔn)你死的!老子的東西,我想丟就丟,想留就留,輪得到你自己做主?”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說話!”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你以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我告訴你,沒那么容易!老子還沒玩夠呢!”
眼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我看著他,這個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小少爺,此刻卻像一頭受傷的困獸。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不要你?”劉耀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老子什么時候說過不要你了?嗯?那個項目那么重要,壓力大得我?guī)姿逈]合眼,就怕出一點差錯!那天晚上跟你發(fā)脾氣,是因為我他媽快撐不住了!你倒好,直接給老子玩消失,還尋死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