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一溜煙兒的跑出去,沒一會兒便拉著一位布衣府醫(yī)進來,府醫(yī)還沒緩過氣來,就看到屋里黑壓壓一片人,地上還有幾塊兒瓷片粘著褐色的藥汁,黏膩膩的,府醫(yī)心下了然,面上不動聲色,冷汗卻止不住的向下流。
小荷端來藥罐子遞到府醫(yī)面前,府醫(yī)看向正中間的陳翔,陳翔微微點頭。
府醫(yī)先是在藥罐上方扇了扇,輕輕一嗅,隨后從藥箱取出銀針伸進藥罐里,銀針沾了少許藥汁子在并無其他反應。
他眉毛皺成川字,抬眸瞟了一眼不知何時走至身前的陳滂,對方怒目圓睜好似要把自己給吃了。
“叔父莫不是心急了?”玲瓏輕飄飄的瞥了一眼陳滂。
“我心急?我看是你這毒婦心虛了?!?/p>
“叔父。”陳翔不滿地抿了抿唇,警告似的讓人拉開陳滂,“事情還沒有定論。”
陳滂還想說些什么,一轉(zhuǎn)頭對上陳翔的拉下來的臉,嘴里喏喏幾句,稍微安分了些。
“你如實稟報,如有欺瞞,你該知道下場?!?/p>
府醫(yī)連連點頭,挽起袖子用指尖蘸取藥汁放進嘴里,片刻后,他朝著幾人恭敬行禮,“此藥并無不妥?!?/p>
“怎么可能!”陳滂不相信,也不能承認。如果真如蘇娥皇所說是神藥,他貿(mào)然打翻藥碗,即使他與陳翔關系親近,也難免生了嫌疑。
不行!
一定要把罪名坐實了。
陳滂心下著急,腦子也不清醒,眸子一轉(zhuǎn)兒便看到跪在地上的琉璃。
他不相信蘇娥皇會如此好心。
又是獻上神種,又是奉上良藥。
“一定是你!知道事情敗露,讓你的丫鬟提前把藥渣給換了,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的讓府醫(yī)來查?!标愪枳灶欁缘恼f著自己的推理,見對面的玲瓏面色蒼白,強撐著臉上的微笑,他只覺得自己猜對了。
一旁的府醫(yī)正想著要不要告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揪住衣領往前一推,撲倒在地上,手差點摁在尖銳的瓷片上,看著距離自己臉只有一寸的瓷片,府醫(yī)冒了一層冷汗。
“你查查地上的藥汁。”
陳滂的動作太過魯莽,就連好脾氣的陳翔都忍不住蹙眉,叔父的脾氣也太大了些。
也讓他忍不住懷疑,叔父如此這般到底是真心對他,還是針對娥皇,給他的人騰位置。
“將軍,藥汁已經(jīng)干涸,小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分辨不出來啊?!?/p>
“分辨不出來?”
“結(jié)果已定,叔父何必為難府醫(yī)?娥皇不知哪里得罪叔父,讓叔父要置我于死地?!绷岘囘m時起身,朝著陳翔盈盈一拜,“男君,檢查了藥罐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妾清白嗎?”
“侄兒,別聽這妖婦胡言。”陳滂擠開玲瓏,擋住陳翔的視線,“這地上的藥汁查不出來,不是還有后院埋著的藥瓶嗎?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挖來!”
“不可!”
玲瓏驚叫出聲,引得眾人側(cè)目。
她垂下眸子壓下眼底的慌張,“神女娘娘囑托過,埋在石榴樹下的藥瓶若是挖出,對妾與男君子嗣有礙?!?/p>
“夫君不可啊?!?/p>
玲瓏急切地想要抓住陳翔的手,但陳滂像是一座大山在兩人中間擋著,她只能尷尬地放下手,目光嘁嘁的望著陳翔,企圖他能夠心軟。
“事出有因,我想神女娘娘會諒解。侄兒,這事必須查個清楚,身為邊州女君必然不能有毒害男君的污點?!标愪璐浇锹N起,瞥了眼玲瓏。
陳翔定定看了陳滂許久,久到陳滂以為他心軟。
“叔父派人去挖吧?!?/p>
陳翔話落,揮了揮手,讓自己身邊的侍衛(wèi)一同前去。陳滂得意洋洋欣賞著面色灰白的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