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京,她離開的第一個賽季,楓葉紅得像燃燒的火,卻暖不透觀眾席那個空蕩的座位。每當聚光燈掃過,我總下意識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恍惚間還能看見楊娜舉著應(yīng)援手幅,笑容比場館的燈光更耀眼。
球隊更衣室里,我將她送的徽章別在護腕內(nèi)側(cè),金屬邊緣貼著皮膚,每一次運球、每一次起跳,都像她在輕輕推著我前進。教練總說我變了,打球時多了股孤勇,可只有我知道,那些在賽場上拼盡全力的瞬間,都是在替她完成未竟的心愿。
賽季中段,我收到一封來自公益組織的信。拆開時,泛黃的捐贈證書飄落,上面赫然寫著楊娜的名字——她在生命的最后時光,以我的名義資助了十名患有腎病的孩子。證書里還夾著張字條,她的字跡依舊清秀:"把我們的熱愛,傳遞給更多人吧。"
某個比賽日,我下場休息時,一個戴著透析管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遞來一封信。信紙上稚嫩的字跡寫道:"三寧哥哥,楊姐姐說要把她的熱愛傳遞給我。我會好好治療,像你一樣勇敢地奔跑。"抬頭望去,觀眾席上無數(shù)應(yīng)援手幅晃動,恍惚間,我又看見了她的笑臉,聽見她在耳邊說:"你看,生命就是這樣,總在延續(xù)。"
夜深人靜時,我翻開她留下的日記本。最后一頁寫著:"如果生命是場短暫的綻放,我慶幸能在最熱烈的時刻,遇見同樣熾熱的你和籃球。三寧,別回頭,向前跑,因為你的每一步,都帶著我的心跳。"合上本子,窗外月光如水,遠處的球場上,少年們的歡呼聲傳來,我知道,這份未竟的熱愛,將永遠在賽場上延續(xù),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