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給我推薦了一家餐廳，我們一起去…”

“林東辰?！?/p>

楊景沂突然打斷他。

“我們?nèi)ネ饷孀咦甙?。?/p>

———

黃浦江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

楊景沂把臉埋進圍巾里，看著白霧隨呼吸在空中消散。

林東辰走在她身邊，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

“林東辰，我…”

“我可能要走了?！?/p>

楊景沂終于開口。

“回北京嗎？這么急…”

楊景沂停住腳步，林東辰感受到楊景沂的動作，也停下。

“不回北京了，直接出國?！?/p>

楊景沂抿了抿嘴，仰著頭望著林東辰，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我爸半年前就安排好了。”

“去巴黎?！?/p>

林東辰踢了一腳路邊的易拉罐。

“什么時候決定的？”

“你上次比賽的時候?！?/p>

他猛地停下腳步。

那晚他很興奮，凌晨都還在和楊景沂視頻電話，而她全程都在笑。

“為什么不告訴我?！?/p>

楊景沂轉(zhuǎn)過身，江對岸的霓虹燈在她眼睛里投下細碎的光點。

“我怕影響你，你那么高興…”

“后來，你又要準備比賽，我想你專心備戰(zhàn)?！?/p>

林東辰長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雪紛紛揚揚的下，落在楊景沂的睫毛上，像是星星的碎片。

“我本來九月就該走的?！?/p>

她輕聲說。

“硬是拖到看完你這場比賽?！?/p>

“所以今天是…”

“告別?！?/p>

楊景沂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

“給你的圣誕禮物?！?/p>

林東辰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金鑲玉的乒乓球拍吊墜。

反過來，背后刻著林東辰的首字母縮寫。

他盯著這個吊墜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楊景沂，你連告別都整得猝不及防？”

楊景沂得眼眶泛紅，眉頭微皺，忐忑地看著他。

“我怕…你會生氣不理我?！?/p>

“到底是誰生氣不理人？”

他嗤笑一聲，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又不是見不到了?！?/p>

“我也會有很多的比賽在法國。

楊景沂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的視線突然模糊了。

再抬頭時，楊景沂已經(jīng)退后兩步，藍白色的羽絨服在夜晚格外醒目。

“林東辰?！?/p>

她笑著，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等我回來好嗎?！?/p>

“我想親眼看你拿世界冠軍?！?/p>

林東辰陪著楊景沂回酒店取行李。

林東辰站在浦東機場T2航站樓的柱子后面，看著楊景沂通過安檢。

楊景沂把羽絨服還給他，穿著米色大衣，拖著一個小小的箱子，背影單薄。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

是一條來自楊景沂的短信。

「回頭」

林東辰猛地抬頭，隔著安檢玻璃，楊景沂正朝他用力揮手。手里拿著的時他第一次拿全國冠軍的時候用獎金買給她的禮物。

他下意識向前兩步，卻被安保攔在警戒線外。

她始終沒有回頭。

知道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群中，林東辰才低頭，從口袋里摸出那枚乒乓球吊墜，之間輕輕摩挲著。

回程的路上，林東辰盯著上海五光十色的夜景發(fā)呆。

車窗外，上海的雪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