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她問門口的侍女。
"回小姐,聽說抓到了一個北燕細作,正在審問呢。"侍女恭敬回答。
北燕細作...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出什么事了?"她問門口的侍女。
"回小姐,聽說抓到了一個北燕細作,正在審問呢。"侍女恭敬回答。
北燕細作?喬慈心頭一緊。是昨夜在兄長書房見到的那個人嗎?若他供出兄長...
她坐立不安地等到夜深人靜,估摸著子時將近,便換上深色衣裙,悄悄溜出聽雪軒。夜空中烏云密布,沒有月光,正是隱蔽行動的好時機。
佛堂比昨日更加陰森寂靜。喬慈剛推開門,一只大手便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入黑暗角落。
"是我。"魏劭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即松開手。
喬慈轉(zhuǎn)身,在微弱的光線下看到魏劭臉色比白天更加憔悴,眼中布滿血絲,顯然一整天沒有休息。
"你審問了北燕細作?"她直接問道。
魏劭挑眉:"消息倒是靈通。"他走向佛堂中央,"不錯,那人招供了不少事。北燕確實在策劃一場大規(guī)模進攻,而你兄長..."他冷笑一聲,"不過是他們的一枚棋子。"
喬慈心頭刺痛,卻無法反駁。她走近魏劭:"那人可曾提到魏鄭氏?"
"提到了。"魏劭的聲音冷得像冰,"十五年前刺殺我母親的毒藥,就是她提供的。而指使者..."他轉(zhuǎn)身直視喬慈的眼睛,"是你祖父。"
喬慈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一步:"不可能!祖父雖然與魏家為敵,但絕不會..."
"證據(jù)確鑿。"魏劭打斷她,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這是從魏鄭氏房中搜出的。你祖父親筆所寫,命令她確保我母親'永遠沉默'。"
喬慈顫抖著接過信紙。上面的字跡確實與祖父極為相似,但...
"這不對。"她突然發(fā)現(xiàn)破綻,"祖父晚年患手疾,寫字會微微右偏。這封信的筆跡太端正了。"
魏劭皺眉:"你確定?"
"我從小臨摹祖父字帖,再熟悉不過。"喬慈堅定地說,"這封信是偽造的。"
魏劭陷入沉思,眼中的仇恨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的分析:"若真如此,那么不僅魏鄭氏,連你祖父被刺殺一事也可能另有隱情。"
喬慈眼前一亮:"我們?nèi)ゴ仍柒植椴?!祖母的手札中多次提到那里,或許..."
"慈云庵?"魏劭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你確定是慈云庵?"
喬慈點頭:"祖母每月都去上香,直到去世。"
魏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我母親也是...她臨終前還念叨著'慈云庵的約定'..."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心。
"現(xiàn)在就去。"魏劭果斷道,"趁魏鄭氏的同黨還未察覺。"
"現(xiàn)在?"喬慈驚訝地看了看窗外,"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
魏劭嘴角微揚:"我有辦法。"
半個時辰后,兩人從一處隱蔽的小門出了魏府,騎馬向城外奔去。魏劭手持一枚令牌,守城士兵不敢阻攔,乖乖打開側(cè)門放行。
慈云庵位于城東十里處的半山腰,山路崎嶇難行。夜霧漸起,能見度越來越低。魏劭放慢速度,與喬慈并肩而行。
"你為何如此信任我?"喬慈突然問道,"我畢竟是喬家人..."
魏劭沉默片刻:"因為玉鐲。"他看向喬慈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母親說過,持另一件信物者,便是可信任之人。"
喬慈輕撫玉鐲,心中五味雜陳。若真如信中所言,他們實為兄妹,這份信任又該如何自處?
山路越來越陡,兩人不得不下馬步行。魏劭走在前面,不時回頭確認喬慈跟上。在一個特別陡峭的轉(zhuǎn)彎處,他伸出手:"小心,這里很滑。"
喬慈將手放入他的掌心,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溫暖與力量。魏劭穩(wěn)穩(wěn)地拉著她通過危險路段,卻沒有立即松手,直到前方路面平坦些才放開。
"快到了。"他指著遠處山腰的一點燈光,"那就是慈云庵。"
庵門緊閉,但側(cè)院有一盞孤燈亮著。魏劭輕叩門環(huán),許久才有一位年邁的尼姑來應(yīng)門。
"阿彌陀佛,這么晚了,施主有何貴干?"老尼姑警惕地問。
魏劭行禮:"師太恕罪,我們?yōu)槭迥昵暗囊粯杜f事而來。家母魏夫人與喬老夫人曾在此有過約定。"
老尼姑聞言,仔細打量兩人,目光尤其在喬慈的玉鐲上停留良久。突然,她臉色一變:"你們...進來吧。"
庵內(nèi)簡樸清幽,老尼姑帶他們來到一間僻靜的禪房,點燃油燈。在燈光下,喬慈認出這位師太正是祖母手札中提到的"住持師太"。
"貧尼慧凈。"老尼姑雙手合十,"兩位施主深夜造訪,是為那對孩子的下落吧?"
喬慈與魏劭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慧凈師太長嘆一聲:"十五年過去了,貧尼本以為這個秘密會隨我入土。"她起身從佛龕后取出一本陳舊的冊子,"這是當年的記錄,你們自己看吧。"
魏劭接過冊子,與喬慈一起翻閱。里面詳細記載了十五年前的一個雨夜,魏母與喬老夫人各自抱著一個嬰兒來到庵中,在佛祖面前立下血誓,交換撫養(yǎng)對方的孩子以保全血脈。
"等等..."喬慈突然指著一段記錄,"這里說'魏夫人交付女嬰一名,喬夫人交付男嬰一名'...不是只有魏侯與喬燁被交換嗎?"
魏劭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迅速往后翻。在最后一頁,他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真相:
"今日完成交換。魏夫人之子歸喬家,取名喬燁;喬夫人之女歸魏家,取名魏嫻;魏夫人之女歸喬家,取名喬慈;喬夫人之子歸魏家,取名魏劭。四子互換,以避災(zāi)禍。"
喬慈雙手顫抖,幾乎拿不住冊子。按這記錄,她才是魏母的親生女兒,而魏劭...是喬老夫人的親孫子!他們根本不是兄妹,而是...
"這不可能..."魏劭聲音嘶啞,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我是喬家血脈?而你...是魏家女?"
慧凈師太嘆息道:"當年喬魏兩家勢同水火,各自擔心對方會加害子嗣。兩位夫人為保全血脈,才出此下策。魏夫人帶走喬家嫡子,喬夫人帶走魏家嫡女,這樣即便一家遭難,另一家也會保全對方血脈。"
喬慈腦中一片混亂。所以魏劭確實是喬家血脈,而她才是魏家的孩子?那喬燁呢?
"喬燁...是誰的孩子?"她顫聲問。
慧凈師太合十:"喬燁實為魏夫人與魏公所生,是魏劭的親兄長;而魏嫻...也就是現(xiàn)在的喬慈小姐,是喬老夫人與喬公的親孫女。"
魏劭猛地站起,拳頭砸在墻上:"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與自己的親兄長為敵?而我以為的仇人..."他看向喬慈,眼中情緒復(fù)雜,"竟是我本該保護的人?"
喬慈也站起身,卻不知該說什么。她從小以為自己是喬家嫡女,現(xiàn)在卻被告知實為魏家血脈...這顛覆了一切認知。
"為什么..."她聲音哽咽,"為什么要交換四個孩子?兩個還不夠嗎?"
慧凈師太面露悲憫:"因為兩位夫人希望...有朝一日兩家和解時,交換回來的不僅是血脈,還有情誼。"
魏劭冷笑一聲,眼中卻滿是痛苦:"好一個'情誼'。我母親為此付出了生命!"
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接著是急促的敲門聲:"師太!有官兵闖進來了!"
魏劭和喬慈同時警覺?;蹆魩熖杆賹宰尤o喬慈:"帶走它,快從后門離開!"
兩人剛沖出禪房,前院已經(jīng)火光沖天。一群黑衣人手持火把闖入,為首的正是喬慈在兄長書房見到的那位北燕謀士!
"在那里!"北燕人厲聲喝道,"別讓他們跑了!"
魏劭一把拉住喬慈的手:"走!"
兩人向后門奔去,北燕人緊追不舍。山路漆黑,喬慈幾次差點摔倒,都被魏劭牢牢扶住。身后追兵的火把如同一條火龍,越來越近。
"分開走!"魏劭突然停下,將喬慈推向一條小徑,"你回魏府,我引開他們!"
喬慈剛要反對,魏劭已經(jīng)抽出佩劍:"這是命令!若我們都被抓,真相就永遠石沉大海了!"
喬慈咬牙點頭,轉(zhuǎn)身跑入黑暗中。她聽到身后傳來打斗聲和魏劭的怒吼,心如刀絞卻不敢回頭。冊子緊貼在她胸前,如同千斤重擔。
山路蜿蜒,喬慈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雙腿發(fā)軟、呼吸如燒。她躲在一處巖縫中,聽著追兵從附近跑過,火把的光亮漸行漸遠。
確認安全后,她繼續(xù)向魏府方向摸索。每走一步,心中的震驚與痛苦就加深一分。她不是喬家女,魏劭不是魏家子...這個真相將如何改變兩家的命運?而此刻魏劭生死未卜...
當魏府的高墻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中時,東方已經(jīng)泛白。喬慈精疲力竭地靠在墻邊,手中緊握那本能顛覆一切的冊子。
她必須想辦法救魏劭,也必須面對自己真實身份的震撼真相。無論前路如何艱難,她已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