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鳖欚ㄜ矫偷乇犙?，她有些愣神，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般，環(huán)顧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久久不能回神“夫人，你怎么了？需要我做些什么嗎？＂一個女聲在外響起，她叩了叩門。

她有些慌亂，隨即定了定心神，正色回答道：“不用了，你等會進來吧”床正對面的雕花鏡中倒映著熟悉的面容，顧皎芙指尖輕撫自己的臉，冰涼的觸感讓她恍惚想起沈硯舟溫?zé)岬恼菩??；槎Y前夕那場爭吵仿佛還在耳畔回響，而此刻她竟置身于鎏金穹頂之下，天鵝絨帷幔垂落如暗紅血瀑。

她走下了床，坐在了梳妝臺前。

"小姐，該用早茶了。"

銀鈴般的聲音差點讓她險些打翻胭脂盒。身著蕾絲圍裙的女仆捧著骨瓷托盤，藍眸中映出她驟然繃緊的肩線。顧皎芙盯著托盤上冒著熱氣的伯爵紅茶，喉間泛起溺水時的灼痛——這是她最討厭的茶味，可記憶深處卻有個嬌蠻的聲音在叫囂著就要這個。

另一個看起來地位較高的女仆指揮著另一個女仆把托盤放下出去，然后輕輕地走到她身后，"昨天燕小姐邀請小夫人您今天出席她的舞會。"女仆靈巧地為她系上瑪瑙頸鏈，"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把香檳灑在侯爵夫人裙擺上了。"說著給她披上了與禮裙顏色相適的披肩“雖然夫人你看不慣她，但在公共場合總得給老爺一些面子的＂玫瑰的味道縈繞在身旁。

女仆給她梳著細軟的頭發(fā)，水晶吊燈的光芒突然刺得她眼眶發(fā)酸。顧皎芙望著鏡中繁復(fù)的洛可可裙擺，突然抓住女仆手腕："老爺他..."余光緊盯著對方反應(yīng)。

女仆手中的發(fā)梳停頓了下，表情變幻莫測："小姐莫不是又忘了？公爵半月前就去新大陸開拓殖民地了，留您在莊園等消息..."她突然噤聲，隨即飛快地停住了話，"是露西說錯話了，請小姐責(zé)罰。"

顧皎芙松開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鏡中少女戴著珍珠面具般的妝容，窗外傳來馬蹄聲，她望向雕花窗外疾馳而過的騎士，黑馬韁繩上的家族紋章與記憶里某本小說插圖重疊。他對著鏡面里的露西神色平靜“沒事，幫我更衣”

她起身，絲綢睡袍滑落在地，"既然要去舞會，總不能失了公爵之女的體面。"轉(zhuǎn)身時，她瞥見鏡中自己鎖骨處浮現(xiàn)的淡金色紋路——那是昨夜墜樓時沈硯舟為她戴上的項鏈留下的壓痕，此刻卻像某種神秘烙印。

露西捧著禮服的手微微發(fā)抖，她從未見過素來驕縱的小姐露出這般神情。顧皎芙對著鏡子系緊胸衣，勒得幾乎無法呼吸的束縛感卻讓她清醒。當珍珠冠冕戴上頭頂?shù)膭x那，她看見了窗外那幾只忽然像受到了驚嚇，接連飛起的白鴿。

"在想什么？"

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顧皎芙猛地轉(zhuǎn)身，卻只看見敞開的雕花木門在夜風(fēng)里搖晃。露西捧著首飾盒僵在原地："小姐，這里只有我們..."

她按住狂跳的心臟，指尖撫過頸間若隱若現(xiàn)的紋路。鏡中少女的表情逐漸變得森冷——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的更危險，而沈硯舟那雙帶著悲傷的眼睛，此刻正化作某種執(zhí)念，在她靈魂深處灼燒。

顧皎芙看向桌上的宴會邀請函，上面有著她的新名字一一一“芙艾里.歐西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