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一行人坐在微微搖晃的馬車里,車輪碾過碎石路,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馬車緩緩駛?cè)胭僦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塵土氣息。這座城池承載著父親十多年的記憶,也是范建為他精心打造的大本營。范閑選擇在這附近隱居,自然有他的算盤——若是徹底隱退,廟堂上的那些老狐貍難免心生疑慮;而半隱半顯的姿態(tài),則既能打消他們的顧慮,又能讓自己牢牢握住局勢。
慶帝雖已除去,但他的深沉心機令人膽寒,誰知道他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手?范閑對此一無所知,只能在這種半隱狀態(tài)中暗中摸索真相。然而,那股沉寂了七年的力量竟然在此時隱隱躁動起來。為了應(yīng)對可能的變故,范閑早已悄悄布下了幾顆棋子。
五年時間,讓儋州從小城蛻變成了一座繁華之地,幾乎可與京都媲美。世人皆知小范大人隱居于此,這份繁盛自然水漲船高。
“嫂子,到了。哎,那不是二嫂嗎?”范思轍忽然抬眼望向城墻,語氣里夾雜著幾分疑惑和不確定。
城墻上站著兩個人影。早些年范思轍見過海棠朵朵,但他印象更深的是她身旁的那個男人——北齊的狼桃。北齊之人出現(xiàn)在慶國境內(nèi),怎么看都不合常理;可要說他們是慶國人,又明顯不對勁。就在他思索之際,數(shù)十名白衣武者從四周涌出,手中長劍泛著冷光,將馬車團團圍住。然而,他們并非敵意滿滿,反而像是護持的姿態(tài)。
“奉廬主之命,特來保護夫人。”為首的白衣武者拱了拱手,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即,在這些人的護送下,馬車緩緩駛?cè)氤情T。城墻上,海棠朵朵與狼桃目送馬車漸行漸遠,隨后轉(zhuǎn)身離去,消失在視線之外。
“東夷城的人也來了?”范思轍低聲嘀咕了一句,眉頭皺得更緊。北齊圣女、東夷城的人齊聚儋州,這樣的陣勢,看來今天注定不會平靜。
馬車在十余名劍廬弟子的護送下,終于抵達了城主府。幾人下了馬車,跟著進了府邸。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范思轍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焦躁。
“去密室。”林婉兒輕聲答道,語氣平和,卻又藏著些許復(fù)雜的情緒,“范閑在那里留下了東西,我們?nèi)タ纯?,到底是什么?!?/p>
林婉兒早就知道范閑一直在暗中籌謀,但她沒想到,這一準備竟然持續(xù)了整整五年。她的聲音沒有絲毫怨懟,卻隱隱透著一種深藏心底的擔憂和復(fù)雜的思索。
“夫人?”
說話的人林婉兒認識,他是葉府管家。大宗師葉流云的管家。
舊時葉府和林府經(jīng)常走動,可能那時葉流云沒有一劍砍了范閑也是因為這一茬。
“陳叔,范閑到底在搞什么?”
林婉兒疑惑,面前的東西太過詭異,哪怕她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東西。
“夫人,這是時光機,是小范大人從神廟那邊弄出來的?!?/p>
“五年時間我們一直在恢復(fù),最近幾天才有了進展,前幾天測試了,可能測試讓它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測試?你們干了什么?”
“我們送了一只猴子?!?/p>
老人不敢抬頭,可能回憶那件事讓他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