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的鼓聲震得人耳膜發(fā)顫,皇帝的金椅設(shè)在高臺上,目光掃過場中對峙的兩道身影時,指尖不自覺地叩了叩扶手。
大晉使臣世子玄甲上的寒光映著日頭,他斜睨著對面的大紀世子趙珩,喉間滾出聲笑:“聽說你是大慶最年輕的將軍?可惜啊,今日就要折在這里。”
江簫按在刀柄上的手沒動,只淡淡抬眼:“手底下見真章。”
話音未落,那世子已拔刀劈來,刀風(fēng)帶著塞外的悍烈。江簫側(cè)身避開,長劍挽出朵冷冽的劍花——兩人你來我往,校場上的塵土被馬蹄踏得漫天飛揚,觀戰(zhàn)的群臣攥緊了拳,連皇帝都往前傾了傾身。
五十回合后,江簫一劍挑落對方頭盔,烏黑的發(fā)絲散下來時,他忽然注意到那世子耳后有道淺疤,像極了多年前在邊關(guān)救過的那個少年兵。而大慶世子踉蹌著站穩(wěn),望著趙珩握劍的姿勢,心頭猛地一震——這招式,和當(dāng)年教他劈柴的那個小乞丐竟有七分像。
“我輸了?!贝髸x世子擲刀于地,聲音卻不服氣,“文比,你們未必能贏?!?/p>
文比設(shè)在御書房,大晉使臣搬出青銅酒樽、甲骨文書,個個都是壓箱底的珍品。輪到詩詞對決時,林兮緩步走出,素手執(zhí)筆,在宣紙上寫下“朔風(fēng)卷沙平,明月照關(guān)城”,字跡清雋,竟讓大慶使臣都斂了驕氣。
“這還不夠。”大晉世子忽然拍了拍手,侍從抬來個蒙著紅布的木架,揭開時,眾人都倒吸口涼氣——那是個形狀古怪的弦樂器,四根銀絲在日光下泛著冷光。“這叫小提琴,”他摩挲著琴身,目光掃過人群,最終落在沐瑤身上,“聽說大慶將軍文武雙全,敢試試嗎?”
這話顯然是刁難。沐瑤握著槍桿的手緊了緊,正想回絕,腦海里卻突然涌進些零碎畫面:霓虹燈下,有人指尖在類似的樂器上跳躍,拉出的旋律像流水漫過青石。她喉頭動了動,竟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我試試?!?/p>
松香擦過琴弦,第一聲顫音響起時,滿室寂靜。墨瑤閉著眼,那些陌生的記憶順著指尖流淌,時而如塞外疾風(fēng),時而似江南春雨。大慶世子僵在原地,這旋律,和他幼時在異國聽過的那支童謠,竟一模一樣。
一曲終了,沐瑤睜開眼,正對上大慶世子震驚的目光。他忽然單膝跪地:“陛下,臣有個不情之請——愿求娶沐瑤將軍,以結(jié)兩國之好。”
這話像塊巨石砸進湖面。江簫猛地攥緊拳頭,耳后的疤隱隱發(fā)燙,江簫說:“不行,豈能讓一個將軍來嫁?這有點損我大慶國威,還請皇上三思?!眱蓚€世子吵起來
這時,皇帝的笑聲打破僵局:“此事……容朕與將軍商議。”他目光掃過四個各懷心事的年輕人,眼底閃過絲了然——有些緣分,哪怕隔著重生的迷霧,也總會在某個瞬間,露出藏不住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