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棠第三次把調音臺推桿拉回原位，金屬碰撞聲在廣播站里格外清脆。"不對，還是電流雜音。"她皺眉戳了戳監(jiān)聽耳機，"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示范？"
俞明哲靠在設備柜旁，校服袖口沾著剛才修理老式卡座時蹭到的機油。他目光落在周小棠隨呼吸晃動的馬尾辮上，直到對方突然轉身才倉促移開視線。"設備太舊，"他伸手比劃了個數字，"至少十五年沒更新過。"
"所以呢？"周小棠啪地合上設備日志，"特長生看不起我們小破站？"
窗外飄進手語社排練的歡笑聲，俞明哲的指尖無意識跟著節(jié)奏輕顫，像在虛空中彈奏看不見的琴鍵。這個細微動作被周小棠捕捉到，她忽然湊近："你手語很好？"
"普通。"俞明哲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掛滿歷年合影的照片墻。1998屆廣播站成員的玻璃相框在他肩側搖晃，驚起一簇塵埃。
林玥老師推門而入時，正看見周小棠踮腳穩(wěn)住相框的滑稽姿勢。"新欄目策劃周五前要交，"她將一疊資料塞給俞明哲，"你負責音頻技術。"轉身時又補了句，"小棠，陳毅說放學來檢查設備更新情況。"
"學生會管得真寬。"周小棠翻個白眼，沒注意到俞明哲瞬間繃緊的下頜線。
下午四點十七分，儲物間。
周小棠蹲在電纜箱后，透過門縫看見俞明哲站在空無一人的播音間。他戴著故障的監(jiān)聽耳機——那副左聲道完全損壞的舊設備，右手隨著手機屏幕上的波形圖規(guī)律擺動。嘴唇開合間，窗外的夕照為他側臉鍍上金邊，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她在記錄本上畫下三個問號，筆尖突然被陰影籠罩。"偷看癖？"李夢瑤嚼著泡泡糖彎腰，"聽說你和新來的冰山處得不錯？"
"他怪得很。"周小棠合上本子，"今早我故意把監(jiān)聽音量調到最大，他居然沒反應。"
李夢瑤突然吹破泡泡，啪的聲響驚得儲物間滅蚊燈藍光一閃。"該不會..."她壓低聲音，"傳言是真的？去年鋼琴比賽他中途退賽就是因為..."
"吵死了。"陳毅的聲音從走廊傳來，白襯衫袖口的紀檢委紅袖標刺眼奪目。他掃視著斑駁的墻面："這破地方早該翻新了。"
俞明哲不知何時站在了播音室門口，指尖還保持著叩門框的姿勢。陳毅表情瞬間鮮活："明哲！怎么不告訴我你在這？"他快步上前，熟稔地搭上對方肩膀，卻被微不可察地避開。
"臨時安排。"俞明哲的視線掠過陳毅袖標，在周小棠臉上停留半秒，"設備檢修。"
周小棠注意到他說話時刻意面向聲源，像在確認什么。這個發(fā)現讓她心頭突地一跳。
次日清晨，暴雨。
周小棠冒雨沖進廣播站時，俞明哲正在調試新送來的數字調音臺。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在設備說明書上，暈開"頻率響應"幾個鉛字。
"你會修這個？"她擰著校服下擺，"學校終于肯撥款了？"
"陳家的捐贈。"俞明哲遞來毛巾，指關節(jié)有拆卸機箱留下的紅痕。周小棠突然抓住他手腕："你手上...是繭？鋼琴家的手不該這樣。"
控制室忽然陷入寂靜，只有雨敲鐵皮屋檐的聲響。俞明哲抽回手，轉身按下播放鍵。校園早操音樂頓時充斥整個空間，蓋過了周小棠未出口的追問。
"音量鍵在這里。"他指著調音臺某處，聲音混在樂曲中顯得模糊，"別再故意測試我了。"
周小棠耳根發(fā)燙，卻見他從包里取出燙金封面的筆記本。翻開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全是手寫樂譜，空白處畫著各種聲波圖案，像某種神秘符號。
"這是...？"
"聲音的形狀。"俞明哲指尖撫過五線譜，"我看得見。"
窗外驚雷炸響，停電的瞬間，周小棠看見他瞳孔里映著應急燈幽藍的光。下一秒，她的手機電筒照亮兩人之間的狹小空間，光柱里飛舞的塵埃像被驚擾的星群。
"周五的策劃，"俞明哲突然開口，"可以做檔手語教學欄目。"
周小棠怔住時，廣播站的門被推開。陳毅站在逆光里，視線在兩人交疊的手電光暈間來回掃視："看來不需要我送傘了？"
周小棠第三次把調音臺推桿拉回原位，金屬碰撞聲在廣播站里格外清脆。"不對，還是電流雜音。"她皺眉戳了戳監(jiān)聽耳機，"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示范？"
俞明哲靠在設備柜旁，校服袖口沾著剛才修理老式卡座時蹭到的機油。他目光落在周小棠隨呼吸晃動的馬尾辮上，直到對方突然轉身才倉促移開視線。"設備太舊，"他伸手比劃了個數字，"至少十五年沒更新過。"
"所以呢？"周小棠啪地合上設備日志，"特長生看不起我們小破站？"
窗外飄進手語社排練的歡笑聲，俞明哲的指尖無意識跟著節(jié)奏輕顫，像在虛空中彈奏看不見的琴鍵。這個細微動作被周小棠捕捉到，她忽然湊近："你手語很好？"
"普通。"俞明哲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掛滿歷年合影的照片墻。1998屆廣播站成員的玻璃相框在他肩側搖晃，驚起一簇塵埃。
林玥老師推門而入時，正看見周小棠踮腳穩(wěn)住相框的滑稽姿勢。"新欄目策劃周五前要交，"她將一疊資料塞給俞明哲，"你負責音頻技術。"轉身時又補了句，"小棠，陳毅說放學來檢查設備更新情況。"
"學生會管得真寬。"周小棠翻個白眼，沒注意到俞明哲瞬間繃緊的下頜線。
下午四點十七分，儲物間。
周小棠蹲在電纜箱后，透過門縫看見俞明哲站在空無一人的播音間。他戴著故障的監(jiān)聽耳機——那副左聲道完全損壞的舊設備，右手隨著手機屏幕上的波形圖規(guī)律擺動。嘴唇開合間，窗外的夕照為他側臉鍍上金邊，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她在記錄本上畫下三個問號，筆尖突然被陰影籠罩。"偷看癖？"李夢瑤嚼著泡泡糖彎腰，"聽說你和新來的冰山處得不錯？"
"他怪得很。"周小棠合上本子，"今早我故意把監(jiān)聽音量調到最大，他居然沒反應。"
李夢瑤突然吹破泡泡，啪的聲響驚得儲物間滅蚊燈藍光一閃。"該不會..."她壓低聲音，"傳言是真的？去年鋼琴比賽他中途退賽就是因為..."
"吵死了。"陳毅的聲音從走廊傳來，白襯衫袖口的紀檢委紅袖標刺眼奪目。他掃視著斑駁的墻面："這破地方早該翻新了。"
俞明哲不知何時站在了播音室門口，指尖還保持著叩門框的姿勢。陳毅表情瞬間鮮活："明哲！怎么不告訴我你在這？"他快步上前，熟稔地搭上對方肩膀，卻被微不可察地避開。
"臨時安排。"俞明哲的視線掠過陳毅袖標，在周小棠臉上停留半秒，"設備檢修。"
周小棠注意到他說話時刻意面向聲源，像在確認什么。這個發(fā)現讓她心頭突地一跳。
次日清晨，暴雨。
周小棠冒雨沖進廣播站時，俞明哲正在調試新送來的數字調音臺。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在設備說明書上，暈開"頻率響應"幾個鉛字。
"你會修這個？"她擰著校服下擺，"學校終于肯撥款了？"
"陳家的捐贈。"俞明哲遞來毛巾，指關節(jié)有拆卸機箱留下的紅痕。周小棠突然抓住他手腕："你手上...是繭？鋼琴家的手不該這樣。"
控制室忽然陷入寂靜，只有雨敲鐵皮屋檐的聲響。俞明哲抽回手，轉身按下播放鍵。校園早操音樂頓時充斥整個空間，蓋過了周小棠未出口的追問。
"音量鍵在這里。"他指著調音臺某處，聲音混在樂曲中顯得模糊，"別再故意測試我了。"
周小棠耳根發(fā)燙，卻見他從包里取出燙金封面的筆記本。翻開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全是手寫樂譜，空白處畫著各種聲波圖案，像某種神秘符號。
"這是...？"
"聲音的形狀。"俞明哲指尖撫過五線譜，"我看得見。"
窗外驚雷炸響，停電的瞬間，周小棠看見他瞳孔里映著應急燈幽藍的光。下一秒，她的手機電筒照亮兩人之間的狹小空間，光柱里飛舞的塵埃像被驚擾的星群。
"周五的策劃，"俞明哲突然開口，"可以做檔手語教學欄目。"
周小棠怔住時，廣播站的門被推開。陳毅站在逆光里，視線在兩人交疊的手電光暈間來回掃視："看來不需要我送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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