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設(shè)在暖閣，鎏金銅爐里燃著淡淡的松針香，驅(qū)散了秋夜的涼意。黑漆描金的膳桌上，擺著四菜一湯——水晶蝦餃瑩潤透亮，清蒸鱸魚臥在青瓷盤里，還有沈棠愛吃的蟹粉豆腐，最后是一盅溫熱的山藥排骨湯，冒著裊裊熱氣。

漆言解了龍袍外的玉帶，只留明黃常服，抬手給沈棠夾了塊鱸魚腹肉，剔去細刺：“今日早朝耗神，多吃點補補?！?/p>

沈棠笑著接了，又用小銀勺舀了勺湯遞到他面前：“你才是，全程緊繃著，連口茶都沒顧上喝?！彼粗认聹?，又輕聲道，“下午聽宮女說，爹和劉將軍都在夸你，說今日拿王懷安，既穩(wěn)又狠，震懾了不少人?！?/p>

漆言夾蝦餃的手頓了頓，眼底漾開點笑意，隨即又沉了沉：“震懾是該的，這皇位來得哪有容易。”他握住沈棠放在桌上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語氣鄭重，“所以這江山，我不能辜負——更不能負天下百姓的期待，得好好守著，好好待他們。”沈棠指尖回握他，眼底滿是認同：“你心里裝著這些，就不會走偏。如今朝堂剛穩(wěn)，咱們一步一步來就好?！痹捖洌а弁送w外的宮墻，忽然輕輕嘆了口氣，“只是這宮墻太高，日日看著，實在無趣。明日我想出去走走，換身便服，去街上瞧瞧市井煙火氣?！?/p>

漆言聞言，沒有半分猶豫，反而彎了彎唇：“早該讓你出去透透氣了。你打小就愛跑愛鬧，哪耐得住宮規(guī)束縛?！彼砷_她的手，轉(zhuǎn)而取過一旁的玉牌，遞到她面前，“拿著這個，是宮城守衛(wèi)認得的通行令牌，再讓暗衛(wèi)悄悄跟著，護你周全，你只管安心去玩。”

沈棠眼睛一亮，接過玉牌攥在手心，笑意染滿眉梢：“我就知道你會答應(yīng)！明日我去看看西街的糖畫，再給你帶份你愛吃的桂花糕回來?！?/p>

漆言看著她鮮活的模樣，眼底滿是柔意，點頭應(yīng)道：“好，我等著你的桂花糕?！贝巴庠鹿馔高^窗紗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膳間的熱氣混著松針香，滿是安穩(wěn)平和的味道，也藏著對未來江山的期許，和獨屬于兩人的溫情。

“嗯?！逼嵫渣c頭，想起一事，又道，“對了，禮部剛遞了折子，過幾日西涼會派使者來友好拜訪，還帶了些特產(chǎn)和盟約文書，想續(xù)兩國的通商之好。到時候你陪我一同接見吧，西涼使者素來敬重賢德之人，有你在，也顯咱們新朝的氣度?！?/p>

沈棠彎了彎眼，應(yīng)得干脆：“好啊。我明日就讓尚宮局準備些合宜的禮服，也順便問問爹，西涼近年的風土人情，免得見了面失了禮數(shù)。”

窗外月光透過窗紗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膳間的熱氣混著松針香，滿是安穩(wěn)平和的味道，也藏著對未來江山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