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心跳歸處
楊桂(桂恒奇文原配設(shè)定)
陳奕恒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時,張桂源還在揉著發(fā)紅的手腕,指尖無意識地蹭過那幾道印子,眉峰擰成個結(jié)。
楊博文忽然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這一次張桂源沒躲,只是抬頭看他,眼里帶著點茫然的慌?!皠e揉,”楊博文的拇指在紅痕上慢慢摩挲,“會更紅?!?/p>
指尖下的皮膚溫?zé)?,脈搏跳得有點快,像昨晚在他頸側(cè)喘息時那樣。楊博文忽然想起很多事——左奇函會記得他不吃香菜,每次點餐都細(xì)心叮囑,可張桂源知道他其實只是不喜歡生香菜,煮軟了的能吃半盤;左奇函會在他加班時送來熱湯,妥帖又周到,可張桂源會揣著顆糖等在公司樓下,說“熬夜傷胃,先墊墊”;左奇函總說他圍巾戴得太松,幫他系成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結(jié),可張桂源會把圍巾往他脖子上一繞,隨手打個歪歪扭扭的結(jié),說“這樣才有空隙喘氣”。
以前他總把這些歸為“朋友間的熟稔”,把張桂源湊近時的心跳加速當(dāng)成“玩得好的默契”,把昨晚那個失控的吻當(dāng)成“酒精上頭的意外”??蓜偛抨愞群愫鸪瞿蔷洹斑@正常嗎”時,他心里涌起的不是慌亂,而是一種近乎坦然的承認(rèn)——是啊,不正常,早就不正常了。
他看左奇函的眼神是溫和的,像看一本讀熟了的書;可看張桂源時,目光總會不自覺地發(fā)緊,像盯著一團(tuán)抓不住的火,既怕被灼傷,又忍不住靠近。
“楊博文,”張桂源的聲音有點啞,“陳奕恒他……”
“別管他?!睏畈┪拇驍嗨?,指尖順著他的手腕往上滑,輕輕捏住他的后頸。那里的皮膚很軟,像他織的那條圍巾的觸感。昨晚他就是這樣攥著這里,聽張桂源在他耳邊喘著氣說“我好像……早就不想只當(dāng)朋友了”。
那時他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地明白,那句話不是沖動,是他藏了太久的答案。
左奇函在旁邊輕輕咳了一聲,聲音輕得像嘆息:“我也先回去了?!?/p>
楊博文抬頭看了她一眼,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任何解釋都顯得多余。他真正想說的,從來不是對左奇函的歉意,而是想對張桂源說——原來那些被他忽略的心跳,那些刻意回避的對視,那些“朋友之上”的越界,早就把“愛”字寫得清清楚楚。
張桂源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勾了勾,像在確認(rèn)什么。楊博文反手握緊,這一次沒有松開。
夜風(fēng)又起,吹得圍巾邊角掃過彼此的手背。楊博文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忽然笑了。原來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就像張桂源織的圍巾,針腳再歪,也藏不住裹在里面的溫度;就像他此刻的心跳,再想掩飾,也瞞不過自己——這顆心早就偏了,一直偏向張桂源那邊。
被偷聽的吐槽
陳奕恒氣沖沖地走到巷口,剛想掏出手機(jī)給張桂源發(fā)消息泄憤,就聽見身后傳來壓低的對話聲。
是楊博文的聲音,帶著點無奈的笑:“你剛才抓得也太用力了,手腕都紅了?!?/p>
接著是張桂源的低笑:“誰讓他盯著你看那么久?!?/p>
“他那是生氣?!?/p>
“我不管,”張桂源的聲音黏糊糊的,像在撒嬌,“反正你是我的?!?/p>
陳奕恒捏著手機(jī)的手猛地收緊,差點把屏幕捏碎。他剛想轉(zhuǎn)身回去懟人,又聽見楊博文輕輕“唔”了一聲,像是被堵住了嘴。
巷子里安靜了幾秒,然后是張桂源帶著點得意的聲音:“再笑?再笑就親到你說不出話?!?/p>
陳奕恒:“……”
他轉(zhuǎn)身就走,腳步又快又重,像在跟誰置氣。走了老遠(yuǎn)才想起,自己剛才居然忘了給左奇函發(fā)消息——那個家伙肯定也在偷偷關(guān)注這邊,說不定正躲在哪個角落偷著樂。
風(fēng)里好像飄來左奇函的輕笑,陳奕恒摸了摸發(fā)燙的耳根,罵了句“服了”,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算了,隨他們?nèi)グ伞7凑凑约阂膊皇菦]人要。他掏出手機(jī),點開和新認(rèn)識的朋友的對話框,手指飛快地敲著字,心里那點別扭,早被風(fēng)吹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