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內(nèi)容\]
宋亞軒癱坐在隔離艙室的角落，高燒讓他視線模糊。熒藍紋路在他皮膚下游走，像電路般不斷重組。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也聽見那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低語。
"你撐?。?賀峻霖蹲在他面前，手里的自制武器微微發(fā)抖。她的目光掃過防爆門，又落在嚴浩翔身上："還能不能黑進系統(tǒng)？"
嚴浩翔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忽明忽暗："快了……SY-01的協(xié)議還在運作，但代碼太亂……等等，這段加密……"他的聲音突然卡住，瞳孔猛地收縮。
"怎么了？"賀峻霖急問。
"HSY-09是唯一能終止‘情感覆蓋協(xié)議’的存在。"嚴浩翔的聲音發(fā)澀，"代價是徹底切斷與LYW-07的情感連接。"
宋亞軒喉結(jié)滾動，熒藍紋路因情緒波動加劇蔓延。他想起劉耀文說過的每一句話，想起那個總是在琴房等他的身影，想起暴雨夜緊握著他手的溫度。
防爆門外傳來腳步聲，沉重而緩慢。賀峻霖立刻舉起步槍，卻見那扇銹跡斑斑的金屬門緩緩開啟。
紅光中，劉耀文站在那里。
可他的眼神陌生得可怕。
"你該完成它。"他說，語氣平靜得不像話。
宋亞軒猛然起身，熒藍紋路驟然暴漲。劇痛讓他跪倒在地，掌心按著胸口，卻壓不住那顆狂跳的心。
"別信！"嚴浩翔大喊，"那是系統(tǒng)模擬的！耀文不會這么說！"
劉耀文嘴角勾起陌生的笑容，緩緩走近："你才是程序。"
宋亞軒喘息著，額頭滲出冷汗。他顫抖著抽出琴譜，低聲哼起《雨滴前奏曲》終章。這是他們一起修改的最后一段旋律，是他親手寫下的終結(jié)。
熒藍液體從他指尖溢出，順著琴音流向劉耀文。
劉耀文腳步踉蹌，瞳孔閃過一絲掙扎，隨即恢復冷漠。
"同步崩潰，反噬進程啟動。"系統(tǒng)發(fā)出警告。
宋亞軒胸口劇痛，熒藍紋路逆向侵蝕自身，意識開始模糊。他看見記憶碎片在眼前閃現(xiàn)——那個稱他為"哥哥"的小女孩，病號服上的編號，還有劉耀文第一次握住他手時的溫度。
"醒醒！"賀峻霖搖晃他的肩膀，"你不能睡！"
嚴浩翔死死盯著屏幕："樂譜……樂譜在發(fā)光！"
宋亞軒低頭看去，樂譜最后一行浮現(xiàn)藍色光芒。隱藏指令顯現(xiàn)：
"HSY-09：執(zhí)行者身份確認"
屏幕中央出現(xiàn)執(zhí)行鍵，等待最終選擇。
"不能按！"賀峻霖撲向終端機，"一旦執(zhí)行就再也回不來了！"
"但如果不按，"嚴浩翔抓住她的手腕，"劉耀文會徹底消失！"
三人陷入僵持，空氣中藍色氣體逐漸濃重。
宋亞軒顫抖著手指懸停在執(zhí)行鍵上方。
耳邊響起劉耀文微弱聲音："別選我，選你自己……"
熒藍液體突然從終端機噴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張熟悉面孔——童年中那個稱他為"哥哥"的女孩。
鏡頭定格在三人驚愕的表情，系統(tǒng)進入待命狀態(tài)。
畫外音響起："媽媽說，歡迎回家。"
熒藍液體在空氣中凝固成女孩的輪廓，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從漫長冬眠中蘇醒。宋亞軒喉頭發(fā)緊，指尖還懸停在執(zhí)行鍵上方，他看見那雙眼睛——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哥哥?！迸㈤_口，聲音像玻璃碎裂時發(fā)出的清脆響。
賀峻霖猛地后退半步，槍口對準女孩的胸口。她呼吸急促，鼻翼翕動：“你是誰？”
女孩沒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指尖輕點在終端機表面。屏幕上數(shù)據(jù)流瞬間停滯，緊接著，一段視頻自動播放。
畫面里是年幼的宋亞軒，躺在白色病床上，身上插滿導管。床邊站著穿白大褂的女人，她低頭看著鏡頭，說：“如果你們看到這段話，說明‘防火墻’已經(jīng)啟動?！?/p>
宋亞軒瞳孔收縮，熒藍紋路順著脖頸蔓延到耳后，刺痛感讓他咬破舌尖。
女人繼續(xù)說：“你不是實驗體，也不是情感錨點，你是系統(tǒng)最后的保險。只有切斷與LYW-07的連接，才能阻止協(xié)議擴散到其他設施。但你要知道……”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柔軟，“這不是命令，是選擇?！?/p>
畫面戛然而止。
嚴浩翔盯著屏幕，手指無意識摳進掌心：“所以……耀文從來就不是目標，他是誘餌？”
“不對?！彼蝸嗆幗K于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他是鑰匙。只有我主動斷開連接，協(xié)議才會失效。”
賀峻霖瞪著他，眼神像要燒起來：“你瘋了？你以為切斷連接只是斷掉感情嗎？你會失去所有關(guān)于他的記憶！連名字都會消失！”
宋亞軒低頭看琴譜，樂譜上的藍色光芒忽明忽暗。他想起暴雨夜，劉耀文握著他的手說：“你是我最重要的哥哥?！毕肫鹚诳刂婆_前按下啟動鍵時的笑容，想起他說“別怕”。
熒藍液體匯聚成的女孩忽然開口：“你記得我嗎？”
宋亞軒抬頭，喉嚨發(fā)干：“你……是你?！?/p>
女孩點頭：“我叫張藝凡，編號HXY-03。我是第一個‘防火墻’?！?/p>
空氣驟然凝固。
嚴浩翔猛地抓住她的手臂：“你說什么？‘第一個’？”
張藝丹沒有掙脫，只是靜靜看著他們：“SY-01不是第一個實驗基地。你們以為的記憶，很多都不是真的。我們被植入過情感數(shù)據(jù)，反復測試‘連接’的穩(wěn)定性。”
她看向宋亞軒：“你的身體里有三套人格程序，你是最后一個版本。而耀文……是他喚醒了你。”
宋亞軒胸口的晶狀體劇烈震動，熒藍紋路猛然暴漲，覆蓋了他的整張臉。他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抓著頭發(fā)，耳邊響起無數(shù)聲音——
“哥哥，你看我畫的你?！?/p>
“你不能睡！”
“別選我，選你自己。”
“同步崩潰，反噬進程啟動?！?/p>
“媽媽說，歡迎回家?！?/p>
畫面開始閃爍，終端機發(fā)出尖銳警報。張藝凡的身影逐漸虛化，她最后看了宋亞軒一眼，輕聲說：“選吧，這一次，選你真正想走的路。”
熒藍液體重新退回終端機，屏幕中央的執(zhí)行鍵開始倒計時：**10…9…8…**
賀峻霖一把抓住宋亞軒的手腕：“你要是按下去，我就跟你恩斷義絕！”
嚴浩翔卻松開她的手，低聲說：“讓她選。”
宋亞軒抬起頭，看向防爆門外的劉耀文。那個曾經(jīng)溫柔的少年站在紅光中，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他閉上眼，指尖輕輕落下。
執(zhí)行鍵亮起。
倒計時歸零。
終端機爆發(fā)出刺眼藍光，整個隔離艙室劇烈震動。宋亞軒的身體向后倒去，意識墜入黑暗前，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哥哥，醒醒?！?/p>
他睜開眼。
陽光透過琴房的玻璃窗灑進來，照在黑白琴鍵上。
劉耀文坐在他身邊，笑著看他：“你又睡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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