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無盡 · 永恒卷】

少年白馬醉春風(fēng) · 百里東君×阿朝

六十九、星漢之上·再啟

一世復(fù)一世，桃花雪、掌心字、酒香為記，我們已攜手走過無數(shù)輪回。

到后來，連孟婆都懶得再管，只遠(yuǎn)遠(yuǎn)沖我們擺手：

“那對老夫妻又來了？去吧去吧，別擋我湯鍋?！?/p>

我們笑，牽著手躍出忘川，這一回卻未落凡塵，而是被一道銀白的天光接起。

再睜眼，腳下是無垠云海，頭頂是萬頃星河。

有清風(fēng)化形的引路童子作揖：

“二位歷劫圓滿，帝君有請?！?/p>

七十、紫微天闕·帝君詔

紫微宮內(nèi)，帝君執(zhí)卷而笑：

“百里東君，阿朝，汝二人情魄歷經(jīng)百世，仍不減分毫。今賜汝一方‘星漢界’，可做酒坊，可做桃源，可做永晝之宅?！?/p>

我們相視一眼，齊聲：“能一起釀酒嗎？”

帝君失笑：“自然能。此界四時由心，桃花常開，雪落常新，春宵永無盡?！?/p>

七十一、星漢酒坊·初建

我們以星輝為梁，以銀河為幕，建一座懸空的酒坊。

門楣無字，只懸一瓣永不凋零的桃花。

第一壇酒，仍以“暮暮”為名。

酒成那日，香氣驚動天河，眾星來賀。

織女送流光為緗帙，牽牛贈星輝作勺；

北斗老頭子最實在，直接搬來七顆星子做酒燈。

我們擺開長案，萬星入席，共飲一盞。

燈火倒映在銀河，像一場倒懸的人間煙火。

七十二、星夜訪客

一日，天河盡頭的青鸞振羽而來，背上馱著一位白衣小仙童。

他探頭探腦：“帝君說此處有好酒，可否賒一壺？”

百里東君笑得肆意：“不賒，只換?！?/p>

小仙童掏出一枚小小的月魄，盈盈生輝。

我接過，放在酒盞里，月魄化光，酒面浮起一輪微縮的明月。

“此酒，便叫‘賒月’?！?/p>

小仙童歡天喜地而去。

自此，星漢酒坊名傳九天。

神仙、星君、往來客，皆以一盞“暮暮”或“賒月”為契，換一段塵緣。

七十三、桃花雪·星漢落

我們?nèi)詯坩劸啤?/p>

春日，以星輝溫酒；

夏日，以銀河冰鎮(zhèn)；

秋日，以流霞著色；

冬日，以雪魄凝香。

四季不再是四季，而是我們指尖的四種味道。

偶爾，我們并肩坐在星堤，看人間煙火一明一滅。

我指著下方一處桃林：“那一株，好像我們最初的家?！?/p>

他攬我肩：“喜歡就下去看看?！?/p>

于是牽著手，一步落凡。

七十四、凡塵一日·老桃新雪

凡間正是小雪節(jié)氣。

酒坊舊址，桃樹已老，卻仍開得漫天遍野。

我們化作一對尋常夫妻，在樹下擺攤賣酒。

有稚童來買，我們賣；

有老翁來賒，我們也賣。

日暮，收攤回家，老木門吱呀。

屋里炭火紅，墻上仍掛著當(dāng)年那把舊木劍。

他抱我入懷，鬢發(fā)已白，卻笑得一如當(dāng)年少年：

“阿朝，我還是想‘吃’你?！?/p>

我捶他胸口，卻自己紅了臉：“老不休?！?/p>

燈火搖曳，雪落無聲。

凡塵一夜，星漢千年。

七十五、歸位·星河長明

次日拂曉，我們攜手歸天。

星漢酒坊仍在，桃花常開，酒香如初。

有星君問：“二位已得永恒，為何仍戀凡塵？”

百里東君替我理順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答：

“永恒若沒有煙火氣，便只是漫長的寂寞。

我們釀酒，也釀人間?！?/p>

七十六、尾聲·無盡

后來，宇宙深處新開一條銀河，名為“東朝”。

河畔有花，名為“無盡桃”；

花下有坊，名為“無盡酒坊”。

坊里永遠(yuǎn)有兩個人：

紅衣少年，白衣姑娘；

他們?nèi)杖蔗劸?，夜夜并肩，看星子起落?/p>

偶有旅人誤入，便能喝到一杯“暮暮”或“賒月”。

飲罷抬頭，只見那二人相視一笑：

——桃花之外，星漢之下，春宵無盡，歲月無疆。

桃花之外，星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