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舟再次睜開眼時(shí),房間里的乙醚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他動了動手指,鐵鏈拖地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突兀,像在提醒他眼下的處境。后頸的刺痛還在,金屬環(huán)貼著皮膚,涼得刺骨,稍一抬頭就能感覺到鐵鏈的牽扯,那長度剛好夠他勉強(qiáng)坐起身,卻夠不到床頭柜上的水杯。
林墨不知去了哪里。房間里靜得可怕,窗簾縫隙透進(jìn)的光線被切割成細(xì)窄的條狀,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鐵鏈的陰影像條扭曲的蛇,纏著他的腳踝。林硯舟盯著那道光影,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他渴得厲害,剛才被強(qiáng)迫喝下的牛奶甜得發(fā)膩,此刻正像塊糖堵在喉嚨里。
他試著往床邊挪了挪,鐵鏈繃緊的瞬間,后頸的金屬環(huán)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電流,不算疼,卻麻得他指尖發(fā)顫。林硯舟猛地頓住,額角滲出冷汗。他忘了這東西還有機(jī)關(guān),林墨顯然早就想到了他會掙扎,連反抗的余地都不肯留。
“哥想喝水?”
林墨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嚇了林硯舟一跳。他轉(zhuǎn)過頭,看見少年端著個(gè)玻璃杯站在門口,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纖細(xì)卻有力的手腕,指節(jié)上還沾著點(diǎn)濕痕。他顯然是剛洗過手,身上帶著清爽的皂角香,和房間里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有種詭異的潔凈感。
林硯舟沒說話,只是抿緊了唇。他不想和這個(gè)瘋子有任何交流,可喉嚨里的干澀像有火在燒,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杯水上。
林墨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著走過來,把水杯遞到他嘴邊。“想喝就說啊,跟我還客氣什么?!彼闹讣獠唤?jīng)意地擦過林硯舟的唇角,帶著微涼的溫度,“哥要是渴壞了,我會心疼的?!?/p>
林硯舟偏過頭想躲開,卻被林墨捏著下巴強(qiáng)迫轉(zhuǎn)了回來。少年的力道不大,指尖卻像帶著鉤子,燙得他皮膚發(fā)麻?!皠e鬧脾氣。”林墨的語氣軟下來,眼里卻沒什么溫度,“你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鬧脾氣吃虧的是自己。”
他把水杯湊得更近,溫水順著杯沿滑到林硯舟的唇角。林硯舟閉了閉眼,終是沒再掙扎,張口喝了兩口。水流過喉嚨的瞬間,那股甜膩的黏滯感淡了些,可心里的惡心卻更甚——他在被這個(gè)囚禁自己的人施舍水喝,像只搖尾乞憐的寵物。
“夠了?!彼麊≈ぷ娱_口,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墨很聽話地收回手,把剩下的水放在床頭柜上,杯底和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案鐒偛潘硕嗑弥绬??”他忽然開口,語氣輕快得像在說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整整十二個(gè)小時(shí)。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嚇得我差點(diǎn)把醫(yī)生叫來。”
林硯舟的心沉了沉。他果然用了藥,劑量還不小?!澳愕降紫朐趺礃??”
“不想怎么樣啊?!绷帜诖策呑拢瑥目诖锾统鰝€(gè)小小的藥盒,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只是想讓哥陪我待一陣子。醫(yī)生說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彼阉幤f到林硯舟嘴邊,另一只手端起水杯,“來,吃藥?!?/p>
“這是什么?”林硯舟偏頭躲開,眼神警惕。他不會再吃林墨給的任何東西,誰知道里面摻了什么。
“安神的。”林墨笑得無辜,把藥片湊得更近,“哥昨晚沒睡好,吃了這個(gè)能睡得香點(diǎn)。你看你,眼下都有黑眼圈了?!彼闹讣廨p輕劃過林硯舟的下眼瞼,動作溫柔得不像話,“我會心疼的?!?/p>
“拿走。”林硯舟的聲音冷了下來,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火。他受夠了林墨這副假惺惺的樣子,受夠了他用溫柔做偽裝,行囚禁之實(shí)。
林墨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捏著藥片的手指緊了緊?!案缫欢ㄒ宦犜拞??”他的語氣里帶上了點(diǎn)委屈,像個(gè)被拒絕的孩子,可眼里的寒意卻越來越濃,“我只是想讓你舒服點(diǎn),為什么你總是要抗拒我?”
他突然把藥片往自己嘴里一塞,就著水杯里的水咽了下去,然后把空了的手心湊到林硯舟面前?!澳憧?,沒毒的。”少年的眼神亮得嚇人,“我怎么會害哥呢?我疼你還來不及?!?/p>
林硯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沒想到林墨會這么做,一時(shí)間竟說不出話來。這個(gè)少年總是這樣,用最極端的方式證明自己,讓人覺得荒謬,又隱隱有些發(fā)怵。
“現(xiàn)在信了嗎?”林墨歪著頭看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我可以對自己狠,但我舍不得對哥狠。所以哥乖乖聽話,好不好?”
林硯舟別過臉,不想再看他??伤?,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林墨既然能把他綁在這里,就有無數(shù)種方法讓他屈服。
果然,林墨見他不肯張嘴,眼神暗了暗,伸手拿起了那個(gè)小巧的遙控器?!案?,別逼我。”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林硯舟的身體瞬間繃緊,后頸的金屬環(huán)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緊張,微微發(fā)燙。他死死咬著牙,指甲掐進(jìn)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他不想屈服,可那電流穿過身體的滋味太難受了,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骨頭,麻得他渾身發(fā)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最后問一次,吃不吃?”林墨的手指懸在遙控器的按鈕上,眼神里的瘋狂幾乎要溢出來。
林硯舟閉了閉眼,再睜開時(shí),眼底的怒火已經(jīng)被壓抑下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他張開嘴,任由林墨把藥片塞進(jìn)他嘴里,再灌下溫水。藥片順著喉嚨滑下去,留下一股苦澀的味道,像他此刻的心情。
“這才乖嘛?!绷帜珴M意地笑了,把水杯放回床頭柜,伸手摸了摸林硯舟的頭發(fā),像在安撫一只順服的寵物,“聽話就不會疼了,我早就說過的?!?/p>
林硯舟沒理他,靠在床頭閉上了眼。他能感覺到林墨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黏糊糊的,像蛛網(wǎng)一樣纏得他喘不過氣。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持續(xù)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jiān)持多久。林墨的瘋狂像一張網(wǎng),正一點(diǎn)點(diǎn)收緊,把他拖進(jìn)更深的黑暗里。
過了一會兒,林墨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了一點(diǎn)窗簾。陽光瞬間涌了進(jìn)來,刺得林硯舟睜不開眼。他聽見林墨說:“哥你看,今天天氣很好。等你好點(diǎn)了,我?guī)闳ピ鹤永飼裉柡貌缓??那里種了很多花,是我特意為你種的。”
林硯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在院子里曬太陽?用鐵鏈拴著嗎?這個(gè)瘋子,還真把這里當(dāng)成了什么世外桃源。
林墨像是沒看見他的嘲諷,自顧自地說:“我種了玫瑰,還有郁金香,都是哥喜歡的。等花開了,我摘給你插在花瓶里,放在床頭,好不好?”他轉(zhuǎn)過頭,眼里閃著期待的光,像個(gè)等著被夸獎的孩子。
林硯舟閉上眼,懶得再理他。可林墨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絮絮叨叨地說著院子里的花,說著他新買的書,說著他昨天做的夢,那些瑣碎的日常從他嘴里說出來,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不知過了多久,林硯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大概是那藥起了作用,他睡得很沉,連夢都沒有做。再次醒來時(shí),房間里已經(jīng)暗了下來,只有一盞床頭燈亮著,暖黃色的光線在林墨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
少年正坐在床邊看書,側(cè)臉的輪廓很清晰,長長的睫毛垂著,像只安靜的蝴蝶。如果忽略他手里那本封面上畫著人體解剖圖的書,忽略床腳的鐵鏈,這畫面倒真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思。
林硯舟動了動,鐵鏈的聲響驚動了林墨。他抬起頭,眼里瞬間染上笑意:“哥醒了?餓不餓?我做了晚飯。”
他起身走到桌邊,端過來一個(gè)餐盤。里面是一碗米飯,一盤炒青菜,還有一碗排骨湯,看起來很家常?!拔矣H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哥的胃口?!绷帜巡捅P放在床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吹了吹遞到林硯舟嘴邊,“先喝點(diǎn)湯暖暖胃。”
林硯舟看著那勺湯,沒動。他不餓,或者說,是沒胃口。一想到這些東西是林墨做的,他就覺得胃里不舒服。
“哥又要鬧脾氣嗎?”林墨的語氣沉了沉,眼神里閃過一絲不耐,“我知道你不喜歡被綁著,可我也是沒辦法啊。誰讓哥總想著跑呢?”他放下勺子,伸手撫摸著林硯舟頸間的金屬環(huán),指尖冰涼,“等哥什么時(shí)候想通了,不想跑了,我就把這個(gè)解開,好不好?”
“想通什么?”林硯舟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想通讓你把我一輩子綁在這里,做你的囚徒?”
“不是囚徒啊?!绷帜Φ锰煺妫笆俏业膼廴?。哥,你是我一個(gè)人的愛人?!?/p>
“瘋子?!绷殖幹鄣吐暳R了一句,眼底滿是厭惡。
林墨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猛地抓住林硯舟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安辉S你這么說!”少年的聲音尖銳起來,眼里布滿了紅血絲,“我不是瘋子!我只是太愛你了!愛到不能沒有你!”
他的情緒激動起來,呼吸都變得急促?!澳阋詾槲蚁脒@樣嗎?我也想和哥像以前一樣,安安靜靜地過日子??赡銥槭裁匆??為什么要丟下我?”林墨的眼眶紅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砸在林硯舟的手背上,滾燙的,“我只有你了啊,哥。爸媽不要我,親戚朋友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只有你肯對我好。可你現(xiàn)在也要走了,你要我怎么辦?”
林硯舟被他突如其來的眼淚弄得一愣。他看著林墨哭得通紅的眼睛,心里竟有了一絲動搖。他想起小時(shí)候,林墨剛被接來家里時(shí),總是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叫他“哥哥”,眼神里滿是依賴。那時(shí)候的林墨,干凈得像張白紙,哪里有現(xiàn)在這副瘋狂的樣子。
是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變的呢?是他忙于公司的事,對他越來越冷淡的時(shí)候?還是他無意中聽到別人說林墨是私生子,卻沒有站出來維護(hù)他的時(shí)候?
林硯舟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有點(diǎn)疼。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確實(shí)虧欠林墨,可這不能成為他被囚禁的理由。
“我沒有要走。”林硯舟最終還是開了口,聲音放軟了些,“我讓助理查機(jī)票,是想……”
“想什么?”林墨打斷他,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神里卻帶著一絲懷疑,“想找機(jī)會擺脫我嗎?哥,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覺得我惡心,覺得我變態(tài),對不對?”
“我沒有。”林硯舟皺了皺眉,他不想和林墨爭辯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為什么總是怪怪的。那些解剖圖,還有你在我水里加的藥……”
“我只是想讓你多陪陪我啊。”林墨的聲音又軟了下來,帶著哭腔,“哥總是很忙,每天早出晚歸,有時(shí)候甚至不回家。我一個(gè)人在家害怕,就想讓你睡得多一點(diǎn),這樣你就能陪我久一點(diǎn)了。那些書……那些書是我覺得好奇才看的,我沒有別的意思?!?/p>
他說得情真意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如果不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林硯舟幾乎要相信他了??伤宄赜浀茫切┙馄蕡D上用紅筆標(biāo)注的地方,記得那些束縛帶,記得后頸的刺痛和冰冷的金屬環(huán)。
這個(gè)少年,早就不是那個(gè)會怯生生地叫他“哥哥”的孩子了。他心里的黑暗,已經(jīng)長成了參天大樹,足以將他吞噬。
“林墨,”林硯舟的聲音冷了下來,“別再裝了。你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
林墨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看著林硯舟,眼里的淚水還沒干,卻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脆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瘋狂?!盀榱耸裁??”他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濃濃的嘲諷,“當(dāng)然是為了把你留在我身邊啊。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包括你自己?!?/p>
他猛地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林硯舟的唇。那不是一個(gè)溫柔的吻,帶著懲罰的意味,粗暴得讓林硯舟幾乎喘不過氣。他想掙扎,卻被林墨死死按住,動彈不得。鐵鏈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像一首絕望的悲歌。
不知過了多久,林墨才松開他。林硯舟的嘴唇被吻得紅腫,嘴角甚至破了點(diǎn)皮,滲出血絲。他喘著氣,眼里滿是憤怒和屈辱。
“哥的味道真好?!绷帜蛄颂蜃约旱拇?,笑得像只滿足的野獸,“以后,每天都要這樣吻你?!?/p>
林硯舟閉上眼,不想再看他。他知道,和這個(gè)瘋子講道理是沒用的。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忍耐,等待逃跑的機(jī)會。
林墨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拿起那個(gè)遙控器在他眼前晃了晃?!案缱詈脛e想著逃跑?!彼Φ迷幃?,“這個(gè)項(xiàng)圈,不僅能放電,還能定位。你就算跑出這棟房子,我也能立刻找到你。到時(shí)候……”他故意頓了頓,看著林硯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把你的腿打斷,這樣你就再也跑不了了?!?/p>
林硯舟的身體猛地一顫。他毫不懷疑林墨說的話,這個(gè)瘋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所以啊,哥還是乖乖待在我身邊吧?!绷帜堰b控器放回口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又遞到林硯舟嘴邊,“吃飯了,不然菜要涼了?!?/p>
這一次,林硯舟沒有再反抗。他張開嘴,任由林墨喂他吃飯。湯是溫的,帶著淡淡的肉香,可他吃在嘴里,卻一點(diǎn)味道都沒有。他知道,自己的反抗只會招來更可怕的對待,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暫時(shí)屈服。
林墨喂得很耐心,一口飯一口湯,動作溫柔得像在照顧一件稀世珍寶??闪殖幹勰芨杏X到,他的眼神始終黏在自己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把他牢牢地困在里面。
吃完晚飯,林墨收拾好餐盤,又拿來一盆溫水和毛巾?!拔?guī)透绮敛聊槹??!彼χf,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林硯舟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林墨拿起毛巾,蘸了點(diǎn)溫水,輕輕擦過他的臉頰。他的動作很輕,指尖偶爾會碰到林硯舟的皮膚,帶著微涼的溫度。如果忽略這詭異的處境,這畫面倒真有幾分溫馨。
“哥的皮膚真好?!绷帜贿叢烈贿呎f,眼神里帶著癡迷,“比那些女明星的皮膚還好。等這件事過去,我就給哥買最好的護(hù)膚品,讓哥永遠(yuǎn)這么好看。”
林硯舟閉著眼,懶得理他。他能感覺到林墨的視線在自己臉上流連,像在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這種被物化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可他卻無力反抗。
擦完臉,林墨又拿來一件干凈的睡衣?!案?,換件衣服吧。你身上這件都臟了?!?/p>
林硯舟睜開眼,看著那件印著小熊圖案的卡通睡衣,皺了皺眉?!拔也灰@件?!蹦鞘橇帜I的,他從來沒穿過。
“這件舒服啊。”林墨把睡衣遞到他面前,笑得無辜,“我特意給哥買的,純棉的,穿著很舒服。”
“我自己有睡衣。”林硯舟說。他的睡衣放在衣柜里,就在隔壁房間。
“不行?!绷帜珦u了搖頭,眼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jiān)決,“哥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你要換衣服,就在這里換,我?guī)湍??!?/p>
林硯舟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傲帜銊e太過分?!?/p>
“我只是想幫哥換衣服啊。”林墨笑得天真,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過分,“我們是兄弟,有什么好害羞的?小時(shí)候你還幫我洗過澡呢?!?/p>
“那是小時(shí)候!”林硯舟的聲音冷得像冰,“現(xiàn)在我們都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不懂嗎?”
“我們都是男的啊?!绷帜A苏Q郏坪鯖]明白林硯舟的意思,“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照顧你?!?/p>
他的語氣很委屈,眼里又開始泛起水光。林硯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