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四人在食堂靠窗的位置坐下，餐盤里的飯菜冒著熱氣。

表志浩正吐槽今天的蘿卜湯太咸，喝著像在嚼鹽粒。

樸星娥卻突然停了筷子，盯著裴牽牛的方向出神。

她悄悄摩挲著手里的錦囊，心里發(fā)緊:

剛才看裴牽牛吃飯時，她無意間留意到他的氣色，隱約察覺到一股淡灰色的“死氣”纏在他身上。

比初見時濃了不少，可再仔細看，那股氣又淡了下去，像被什么東西暫時擋住了似的。

裴娜莉星娥？發(fā)什么呆呢？

娜莉碰了碰她的胳膊。

樸星娥回神，趕緊把自己餐盤里的溏心蛋推給裴牽牛，語氣盡量放得自然：

樸星娥我不愛吃蛋黃，你幫我吃掉吧，多補點營養(yǎng)，校慶逛起來才有力氣。

裴牽?？粗肜锏匿缧牡埃挚戳搜坌嵌?，沒拒絕，只是輕聲說了句“謝謝”，夾起蛋小口吃著。

蛋黃的綿密在嘴里散開，帶著點咸香，比他平時吃的白米飯多了點滋味。

裴娜莉沒多問，只是把自己餐盤里的烤腸夾給他，笑著說：

裴娜莉對，多吃點！

裴娜莉不然到時候陪我排隊買炒年糕，你該走不動了！

裴牽牛的嘴角悄悄勾了下，快得讓人沒察覺，只是夾起烤腸的動作，比剛才快了點。

下午第三節(jié)課下課，裴娜莉去舞蹈室練舞，路過操場時，看見射箭社的楊老師正拉著表志浩試弓。

表志浩笨手笨腳地握著弓，胳膊晃個不停，弓身一下沒穩(wěn)住，往旁邊倒去。

裴娜莉小心！

裴娜莉剛想喊出聲，就看見一個身影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弓身——是裴牽牛。

他握弓的姿勢標(biāo)準(zhǔn)得驚人，左手穩(wěn)穩(wěn)托著弓柄，右手搭在弓弦上，手指的位置精準(zhǔn)得像刻在骨子里，連肩膀的弧度都透著常年練習(xí)的習(xí)慣，沒有絲毫生澀。

老師眼睛一亮，盯著他看了幾秒，總覺得眼熟，忍不住走過去：

萬能龍?zhí)?/a>同學(xué)，你以前是不是練過射箭？這姿勢太專業(yè)了。

裴牽牛沒練過，只是碰巧扶住。

他不想提以前的事，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曾是射箭選手，知道“放火燒宿舍”的丑聞——那些標(biāo)簽像枷鎖一樣，讓他在以前的學(xué)校抬不起頭。

表志浩哎，別??！

表志浩趕緊拉住他:

表志浩一起試試唄，我一個人練太無聊了

表志浩你就教我怎么握弓就行，不難吧？

裴牽牛猶豫著，目光不自覺地往舞蹈室方向飄。

裴娜莉正站在門口，眼里帶著點鼓勵的光，沒絲毫好奇或憐憫，只有純粹的期待。

他心里的拉扯感又涌上來：

想拒絕，怕自己的“厄運”會連累表志浩；

可又想在裴娜莉面前，多展現(xiàn)一點不一樣的自己，不想永遠只是那個“安靜的轉(zhuǎn)學(xué)生”。

最終，他還是拿起了練習(xí)弓。

手指握住弓柄的瞬間，熟悉的感覺漫上來，手腕卻微微發(fā)顫——太久沒碰了，有點生疏。

他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姿勢，拉弓、瞄準(zhǔn)、松手，動作一氣呵成，箭穩(wěn)穩(wěn)地射中了靶心，離十環(huán)只差一點。

萬能龍?zhí)?/a>好箭！

萬能龍?zhí)?/a>你這天賦，不練射箭太可惜了！

萬能龍?zhí)?/a>要是愿意，校慶體驗攤可以來幫忙，我教你更專業(yè)的動作。

裴牽牛以前碰過幾次，很久沒練了。

他沒說自己曾拿過全國高中生射箭大賽的冠軍，也沒說為什么放棄射箭，只是覺得，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