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放學(xué),裴娜莉收拾書包時,發(fā)現(xiàn)抽屜里放著個小木雕。
是顆迷你的星星,邊緣磨得光滑,沒有一點(diǎn)毛刺,用一根淺棕色的細(xì)繩系著,下面還壓著張紙條,字跡工整,是裴牽牛的:“謝謝。”
她剛拿起木雕,就看見裴牽牛站在教室門口,背著書包,身體微微靠著門框,好像在等她。
裴娜莉這個是你放的?
裴娜莉走過去,舉起木雕晃了晃,眼里帶著笑。
裴牽牛的耳尖泛了點(diǎn)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比平時輕了點(diǎn):
裴牽牛昨天在家雕的,不太好看,你別嫌棄。
裴娜莉很好看啊~
裴娜莉把木雕掛在書包上,拉了拉繩子,
裴娜莉我很喜歡,以后就掛在書包上咯。
裴牽牛的嘴角悄悄揚(yáng)起,又很快壓下去,語速比平時快了點(diǎn):
裴牽牛校慶晚會,我想去看你跳舞。
說完,他沒等裴娜莉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往公交站走。
腳步比平時快,卻沒像以前那樣刻意避開路上的同學(xué),甚至在路過一個差點(diǎn)摔倒的小朋友時,還下意識地扶了一把。
裴娜莉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書包上的星星木雕,心里暖暖的。
樸星娥走過來,皺著眉攥著手里的錦囊,語氣有點(diǎn)沉:
樸星娥娜莉,我剛才又留意了牽牛的氣色。
樸星娥‘死氣’比中午更濃了
樸星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
裴娜莉的笑容頓了頓,往公交站的方向看了眼——
裴牽牛正好坐上公交車,隔著車窗,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愣了下,然后對著她輕輕揮了揮手,動作很輕,卻很認(rèn)真。
她心里有點(diǎn)慌,卻還是拍了拍星娥的手:
裴娜莉別多想,可能是你看錯了
裴娜莉你看他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裴娜莉還會主動跟我揮手呢。
樸星娥沒說話,只是攥緊了錦囊——
她沒看錯,那股“死氣”很真實(shí),像在倒計時,提醒著她,裴牽牛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而另一邊,射箭社老師坐在辦公室里,收拾完今天的弓具,給射箭圈的老朋友打了個電話。
“老金,今天碰到個學(xué)生,叫裴牽牛,握弓姿勢特別好,總覺得眼熟,你認(rèn)識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一聲嘆氣:
“裴牽牛?哎,那是我以前帶過的學(xué)生,天賦是真的好,去年還拿了全國高中生射箭大賽的冠軍,可惜……”
老金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
“去年學(xué)校宿舍著火,說是他放的火,后來就轉(zhuǎn)學(xué)了,你可別招他,免得惹麻煩,家長那邊也不好交代。”
老師皺了皺眉,想起裴牽牛扶弓時認(rèn)真又克制的樣子,還有他拒絕時眼里的躲閃,忍不住反駁:
“我看這孩子本性不壞,不能光聽謠言就定一個人的罪?!?/p>
掛了電話,他看著桌上的校慶體驗(yàn)攤報名表,默默在空白處寫了個“裴”字,又很快劃掉——
他沒打算放棄,反而想多了解了解這個藏著秘密的少年,想知道那些“謠言”背后,到底藏著什么。
暮色慢慢漫過教學(xué)樓頂,把香樟樹的影子拉得很長。
娜莉背著掛著星星木雕的書包,和星娥并肩往校門口走。
風(fēng)裹著樹葉的清香吹過來,她摸了摸書包上的木雕,忽然覺得,校慶那天,或許能離裴牽牛的秘密更近一點(diǎn),也能離他更近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