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日的太陽剛爬過教學(xué)樓頂，操場上就飄起了炒年糕的甜香。

射箭社的藍色帳篷前，表志浩正舉著練習(xí)弓比劃，弓弦沒拉滿就往旁邊歪，引得圍觀的同學(xué)笑作一團。

表志浩別笑了！

他漲紅了臉，剛想再試，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裴牽牛，背著書包站在樹蔭下，白色校服領(lǐng)口別著枚校慶紀念徽章，指尖無意識地蹭著徽章邊緣。

表志浩牽牛，快來幫我！

表志浩像抓著救命稻草，沖他揮手。

裴牽牛猶豫著沒動，射箭社老師卻走了過來，手里拿著把調(diào)試好的練習(xí)弓：

萬能龍?zhí)?/a>同學(xué)，昨天看你握弓姿勢很標準，幫著指點下？

裴牽牛肩膀沉下去，別用胳膊的勁，往腰上收。

女生跟著調(diào)整姿勢，再拉弓時果然輕松了些，箭雖沒射中靶心，卻也落在了靶紙上。

萬能龍?zhí)?/a>謝謝學(xué)長！

裴牽牛以前和隊友練過，不算教。

他沒提射箭大賽的事，只低頭看著杯壁上的水珠，心里卻有點發(fā)暖——

這是他第一次在校慶這樣熱鬧的場合，沒覺得格格不入。

表志浩湊過來，搶過裴娜莉手里的另一杯冰飲：

表志浩娜莉，你晚上的舞臺肯定炸！

表志浩我跟星娥說好了，要去前排給你應(yīng)援！

正說著，星娥抱著個小錦囊跑過來，晃了晃手里的粉色熒光棒：

樸星娥特意挑的，跟你舞蹈服的亮片色搭！

樸星娥占卜社學(xué)姐說，今晚你舞臺的‘人氣運’超旺，我們肯定能喊到嗓子?。?/p>

四人站在帳篷旁，聊著晚上的表演，裴牽牛沒怎么說話，卻悄悄把自己的位置往裴娜莉身邊挪了挪。

風(fēng)裹著甜香吹過來，他忽然覺得，這樣的熱鬧，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傍晚時分，校慶晚會在禮堂拉開帷幕。

裴娜莉在后臺補妝，鏡子里的自己穿著亮片短款上衣和高腰褲，發(fā)尾卷出俏皮的弧度——

舞蹈社選的是首輕快的女團曲，連走位都練了不下二十遍。

透過幕布的縫隙，她總能看到觀眾席前排的裴牽牛：

他沒像表志浩那樣舉著熒光棒晃，只攥著礦泉水瓶，目光直直盯著舞臺方向，連星娥遞來的應(yīng)援牌都沒接。

音樂前奏響起時，裴娜莉深吸一口氣，跟著隊友一起踏上舞臺。

聚光燈落在身上的瞬間，她下意識看向前排——

裴牽牛的眼神很亮，藏著緊張，又透著專注，連指尖都跟著節(jié)奏輕輕點著膝蓋。

唱到副歌部分，她跟著編舞做了個利落的wave，又和隊友完成同步的踢腿動作，臺下的歡呼聲立刻涌了上來，星娥和表志浩的“裴娜莉超棒”幾乎要蓋過音樂。

她余光掃過裴牽牛，他正睜著眼看她，連眨眼都慢了半拍。

直到她對著前排比了個舞臺ending里的愛心手勢，他才猛地回過神，耳尖瞬間紅透，慌忙低下頭，卻又悄悄抬眼，繼續(xù)盯著舞臺。

表演結(jié)束時，裴娜莉和隊友一起鞠躬，臺下的應(yīng)援聲快掀翻禮堂屋頂。

她看著前排那個用力鼓掌的身影——

裴牽牛的手掌都拍紅了，卻沒停，見她看過來，還跟著表志浩一起喊了句“超棒”，聲音不算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她耳朵里。

裴娜莉忍不住笑了，走下舞臺時，心里像揣了顆剛剝好的糖，甜絲絲的。

晚會結(jié)束后，四人在操場臺階上吃炒年糕。

表志浩和樸星娥湊在一起翻舞臺視頻，還爭論剛才誰的應(yīng)援更響，裴娜莉和裴牽牛坐在旁邊，他把自己那串沒怎么動的年糕推給她：

裴牽牛我不太愛吃甜的，你吃吧。

裴娜莉接過，咬了口，糖霜在嘴里散開：

裴娜莉剛才在臺上，我好像看到你鼓掌了。

裴牽牛耳尖更紅了，沒接話，只是看著遠處的路燈，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輕輕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