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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軌偏移

盛秋已殘

盛夏的陽光像融化的金子,潑灑在清華園新鋪的塑膠跑道上,蒸騰起一股微醺的橡膠味。沈肆清深深吸了一口氣,混合著青草和汗水的氣息涌入肺腑,不再是醫(yī)院消毒水那種冰冷刺鼻的窒息感。他微微屈膝,前傾身體,重心穩(wěn)穩(wěn)落在前腳掌。八百米測試的起跑線就在眼前,白漆在陽光下有些晃眼。

  “預(yù)備——”

  體育老師渾厚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沈肆清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胸腔里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咚,咚,咚。沒有心悸,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隨時可能脫軌的恐慌。后腰那個位置,曾經(jīng)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異物存在的酸脹和沉墜感,消失了。

  仿佛那場驚心動魄的移植、漫長的休學(xué)、數(shù)不清的透析和藥物,終于徹底融入了他的血肉,成為了身體沉默而忠誠的一部分。他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奔流而過時,那枚腎臟平穩(wěn)工作的細(xì)微韻律。

  “跑!”

  發(fā)令槍的爆鳴撕裂空氣。沈肆清猛地蹬地,像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風(fēng)聲呼嘯著掠過耳畔,陽光在皮膚上跳躍。

  雙腿有力地交替擺動,每一步都踏在堅實的地面上,傳遞著令人心安的反饋。沒有眩暈,視野邊緣沒有惱人的黑點,胃里也沒有翻攪。只有風(fēng)灌進喉嚨的微涼,和肌肉拉伸、收縮帶來的純粹力量感。

  他超過了前面的兩個同學(xué),步伐穩(wěn)定而富有節(jié)奏。目光掠過跑道旁高大的梧桐樹,枝葉在風(fēng)中翻涌,篩下細(xì)碎跳躍的光斑。

  他看到了終點線旁那個熟悉的身影——唐林落抱著他的外套和水瓶站在那里,目光緊緊追隨著他。沈肆清甚至能看清他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沖刺!身體仿佛掙脫了所有無形的枷鎖,速度再次提升。他沖過終點線,慣性帶著他又跑出幾步才停下,撐著膝蓋大口喘息。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發(fā)燙的塑膠跑道上,瞬間洇開一個小點。

  肺葉火辣辣地擴張收縮,但這是健康的、令人暢快的疲憊。他直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汗,朝著唐林落的方向望去,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帶著汗水和陽光味道的笑容。

  唐林落大步走過來,將水瓶擰開遞給他?!?分01秒?!彼麍蟪龀煽?,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目光仔細(xì)地掃過沈肆清的臉,確認(rèn)著紅潤的氣色和眼底清亮的光彩,那是健康最直接的證明。

  “嗯?!鄙蛩燎褰舆^水,灌了一大口,清冽的水滑入喉嚨,沖刷掉奔跑的燥熱。他看著唐林落,眼睛亮得驚人,“感覺…像飛起來一樣?!?/p>

  唐林落抬手,用自己外套的袖子,很自然地替他擦去滾到下巴的汗珠。動作熟稔又親昵。“晚上,”他看著沈肆清汗?jié)竦聂W角和明亮的眼睛,“去天文臺?”

  沈肆清用力點頭,笑容在陽光下愈發(fā)燦爛。

  ---

  北京天文館新館巨大的穹頂之下,星河在黑暗中無聲流淌。獵戶座的腰帶三星清晰得仿佛觸手可及。沈肆清站在新安裝的、以他父親名字命名的“沈銘”大型巡天望遠(yuǎn)鏡控制臺前,手指沉穩(wěn)地劃過光滑的觸摸屏,調(diào)整著參數(shù)。

  屏幕上,復(fù)雜的星圖數(shù)據(jù)瀑布般流淌。赤經(jīng)、赤緯、光譜分析、光度曲線……那些曾經(jīng)因為身體虛弱和藥物影響而變得模糊、難以捕捉的符號和數(shù)字,此刻清晰地映入他的腦海,被迅速而準(zhǔn)確地處理、分析。指尖在鍵盤上跳躍,輸入指令的動作流暢而精準(zhǔn),帶著一種久違的、全神貫注的掌控感。

  唐林落站在他身側(cè)稍后一步的位置,手里拿著觀測記錄本,目光卻更多地落在沈肆清專注的側(cè)臉上。屏幕的幽光映照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和挺直的鼻梁,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著旋轉(zhuǎn)的星圖,閃爍著純粹而熱烈的光芒——那是屬于星辰大海的光芒,不再被病痛的陰翳所遮蔽。

  “找到了!”沈肆清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的微顫。他敲下最后一個指令,主屏幕的畫面瞬間拉近、鎖定。一片彌漫的玫瑰色星云中央,一顆新生的恒星正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周圍環(huán)繞著塵埃構(gòu)成的環(huán)帶,瑰麗而壯闊。

  唐林落湊近屏幕,看著那驚人的景象,又側(cè)頭看向沈肆清。沈肆清正仰頭望著穹頂上模擬出的浩瀚星空,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寧靜和滿足。汗水早已干透,臉頰在幽暗的燈光下泛著健康的紅暈。他的呼吸平穩(wěn)悠長,肩膀舒展,整個人像一張重新拉滿的弓,蓄滿了力量與生機。

  “NGC 2237,”沈肆清輕聲念出它的名字,像在呼喚一個久別的朋友,“玫瑰星云核心區(qū)的新生恒星。我爸…一直想親眼看看它爆發(fā)初期的樣子?!彼穆曇艉茌p,帶著懷念,卻沒有了往日的沉重和哀傷,只剩下純粹的向往和對父親遺志的承接。

  唐林落伸出手,輕輕搭在沈肆清的后腰上,那個曾經(jīng)脆弱、需要時刻呵護的位置。隔著薄薄的T恤,他感受到的是溫?zé)?、緊實的肌肉,是穩(wěn)定而有力的支撐感。那顆移植的腎臟,此刻就像一顆沉默運轉(zhuǎn)的星辰,完美地融入了他生命的星系。

  “他看到了?!碧屏致涞穆曇舻统炼隙?,“透過你的眼睛?!?/p>

  沈肆清轉(zhuǎn)過頭,對上唐林落深邃的目光。兩人在幽暗的星光下對視,無聲的默契在流淌。沈肆清抬起手,覆蓋在唐林落搭在自己腰后的手背上,手指微微收攏,傳遞著一種無聲的確認(rèn)和力量。

  那一刻,所有的病痛、掙扎、漫長的等待與恢復(fù),仿佛都成了遙遠(yuǎn)星河背景里模糊的塵埃。站在父親命名的望遠(yuǎn)鏡前,身體里流淌著愛人給予的生命力,沈肆清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終于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堅實的大地上,真正地、完全地回來了。

  深夜的清華園,喧囂沉淀下來,只剩下夏蟲時斷時續(xù)的低鳴和樹葉在微風(fēng)中的沙沙聲。唐林落推開博士樓那間屬于父親唐振華的辦公室門時,濃重的咖啡味和紙張?zhí)赜械年惻f氣息撲面而來,像一堵無形的墻。

  燈沒開。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方格子。一切都和他上次離開時一樣,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死寂。書桌上,攤開的文獻停留在某一頁,一支鋼筆隨意地擱在旁邊,筆帽都沒蓋上。

  旁邊放著一杯早已冷透、凝結(jié)了一層深褐色油脂的咖啡。幾頁寫滿了復(fù)雜公式的演算紙散落在桌角,最上面一張的末尾,一個關(guān)鍵的推導(dǎo)似乎剛開了個頭,就被突兀地中斷了。

  唐林落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他太熟悉父親的習(xí)慣——嚴(yán)謹(jǐn),近乎刻板。工作到再晚,離開前也一定會合上筆帽,蓋上咖啡杯,將演算稿整整齊齊地碼放好。

  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片狼藉,仿佛主人只是臨時起身去趟洗手間,卻再也沒回來。

  他走到桌前,手指拂過冰冷的咖啡杯壁。指尖沾上一點凝固的油脂。目光落在那些散亂的稿紙上。父親的字跡依舊遒勁有力,但最后一行那個戛然而止的符號,像一道猙獰的傷口。

  “爸?”唐林落試探著叫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單薄,立刻被寂靜吞噬。

  沒有回應(yīng)。

  他掏出手機,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父親的名字在通訊錄置頂。他撥過去。

  “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冰冷的電子女聲重復(fù)著,一遍又一遍。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唐林落走到窗邊,望向樓下。通往家屬區(qū)的林蔭道上空無一人,只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圈。他想起三天前,父親在電話里最后的聲音,帶著一種少有的、被壓抑的興奮:“小林,項目有個關(guān)鍵突破點,我可能找到‘鑰匙’了!這幾天要閉關(guān),別擔(dān)心?!辫€匙?什么鑰匙?父親研究的那個高能物理項目,屬于高度機密,他從未多談。

  唐林落轉(zhuǎn)身,快步走向墻角的嵌入式保險柜。那是父親用來存放重要項目資料的。密碼是他的生日加沈肆清的生日。他輸入數(shù)字,輕微的“咔噠”聲后,柜門彈開。

  里面空空如也。

  沒有文件,沒有硬盤,沒有父親視若珍寶的原始數(shù)據(jù)記錄本。只有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示著它被清空已有一段時間。

  唐林落的心跳驟然加速,撞擊著胸腔,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一種極其糟糕的預(yù)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他的四肢百骸。他強迫自己冷靜,拿出手機,這次撥給了父親實驗室的助理,周師兄。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雜?!拔?,林落?這么晚…”

  “周師兄,”唐林落打斷他,聲音是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我爸在你那兒嗎?或者實驗室?我聯(lián)系不上他?!?/p>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疤平淌??他…他請了年假啊。三天前就離校了,說是要去參加一個學(xué)術(shù)研討會,具體地點沒透露,只交代項目資料他隨身帶著處理,讓我們暫時不用跟進核心部分。”周師兄的聲音帶著疑惑,“他沒跟你說?奇怪…唐教授平時去哪都會跟你報備一聲的。”

  年假?學(xué)術(shù)研討會?唐林落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父親從未提過年假的事!那個興奮的電話里,只字未提什么研討會!隨身帶走所有核心資料?這完全不符合保密條例!

  “他走之前,有什么異常嗎?”唐林落追問,聲音有些發(fā)干。

  “異?!孟駴]有。”周師兄努力回憶著,“就是感覺他…特別投入?那幾天幾乎住在實驗室了,飯都是我們送進去的。對了,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好像接了個挺長的電話,在走廊里打的,聲音壓得很低,聽不清說什么,但感覺…有點凝重?打完電話回來,臉色不太好,不過很快就恢復(fù)如常了?!?/p>

  電話…凝重…臉色不好…空空的保險柜…三天失聯(lián)…

  所有的碎片在唐林落腦中瘋狂碰撞、組合,指向一個他不愿相信卻越來越清晰的可怕事實。

  “師兄,”唐林落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絲冰碴,“幫我查一下,我爸走之前,最后接觸的項目資料是什么方向?特別是他提到的‘鑰匙’,到底是什么?”

  電話那頭的周師兄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聲音嚴(yán)肅起來:“好,我馬上去查系統(tǒng)訪問記錄!林落,你也別太擔(dān)心,唐教授他…”

  “我知道?!碧屏致鋻炝穗娫?。

  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月光依舊清冷地鋪在地上。唐林落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低頭,看著自己垂在身側(cè)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體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急速冷卻、凝固。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沉浸在沈肆清終于完全康復(fù)、在陽光下奔跑的喜悅里,感受著生活終于撥云見日、重回正軌的溫暖。而現(xiàn)在,腳下這看似堅實的地面,無聲地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透出刺骨的寒風(fēng)。

  父親失蹤了。

  這個念頭像一塊巨石,轟然砸進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湖,激起滔天的冰冷巨浪。不是普通的失聯(lián),是帶著高度機密、在留下可疑跡象后的徹底消失。那個“鑰匙”,那通神秘的電話,那空蕩蕩的保險柜…無不昭示著危險。

  唐林落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父親凌亂的書桌,掃過那杯冷透的咖啡,最后定格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他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翻涌著駭人的風(fēng)暴和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

  他拿起手機,這一次,撥通了辭千帆的號碼。

  “千帆,”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清晰可聞,“我爸失蹤了。我需要你幫忙,動用所有你能動用的關(guān)系,查他所有的通訊記錄、交通信息、酒店入住記錄…過去三天,不,過去一周的所有軌跡。還有,查一個代號‘鑰匙’,可能跟我爸負(fù)責(zé)的‘天穹’項目有關(guān)?!?/p>

  掛斷電話,唐林落走到書桌前,拿起那張被中斷了推導(dǎo)的演算紙。父親的字跡力透紙背。他小心地將它折好,放進貼身的衣袋里。然后,他拿起那杯冰冷的咖啡,走到窗邊,手腕一傾,深褐色的液體無聲地潑灑在窗外的黑暗中,迅速被泥土吸收,只留下一點深色的痕跡。

  他站在窗邊,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沈肆清在陽光下奔跑的身影,天文館里璀璨的星圖,此刻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變得遙遠(yuǎn)而模糊。巨大的危機感和冰冷的憤怒在他胸腔里交織、沸騰。

  父親,無論你在哪里,無論發(fā)生了什么。

  我一定會找到你。

  窗外的夜色,濃稠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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