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踹開積雪沖進(jìn)破廟,手按刀柄掃視四周。謝南枝蜷在門檻邊,掌心攥著半截佛珠,腕間紅繩空蕩蕩晃著。她聽見響動抬頭,發(fā)白的唇翕動兩下,又無力地垂下眼。
廟外傳來馬蹄聲,七八個(gè)黑衣侍衛(wèi)舉著火把圍上來。領(lǐng)頭的男人掀開玄色大氅,抖落肩上積雪:"大理寺奉旨辦案。"他盯著謝南枝胸前洇開的血跡,"冒充鳳主,擾亂朝綱,即刻押解回京。"
謝南枝忽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暗紅。她抬起沾著血沫的下巴:"你們...認(rèn)錯(cuò)人了。"話音未落,胸口鳳凰印記驟然發(fā)燙,灼得她脊背重重撞上門板。
銅鈴無風(fēng)自響,檐角驚起夜梟。黑衣人齊刷刷后退半步,刀鋒映著跳動的火光。陳硯突然跨前一步,寬厚的影子將蜷縮的人罩住:"她撐不住了。"他扯開自己衣襟,露出鎖骨下方猙獰的舊疤,"先換藥。"
領(lǐng)頭人瞇起眼:"你逾矩了。"
"要活的,就讓我動手。"陳硯從懷中取出油紙包,枯草混著血腥氣散開。他單膝跪地時(shí)積雪簌簌往下掉,粗糲的手指挑開染血的衣料,"忍著。"藥粉撒下去的瞬間,謝南枝猛地咬住他遞來的布條,冷汗順著下頜滴在他手背上。
墻角的佛像突然震顫,碎石簌簌而落。金光從裂縫里迸出來,照亮了謝南枝蒼白的臉。她瞳孔驟然收縮,指尖深深摳進(jìn)陳硯小臂——那道淡青色疤痕正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硯青..."她含混地吐出兩個(gè)字,被陳硯用茶囊壓住。滾燙的水灌進(jìn)喉嚨,燙得舌根發(fā)麻。陳硯垂眸看著她腕間褪色的紅痕:"別亂看。"
更鼓敲過兩響,陳硯起身走向院中。劍鋒劈開竹葉的聲響驚飛宿鳥,他忽然收勢,頭也不回:"你在看什么?"
"你的劍法..."謝南枝倚在窗邊,指尖摩挲空蕩蕩的紅繩,"很特別。"
陳硯反手將長劍歸鞘,轉(zhuǎn)身時(shí)衣擺掃過滿地枯葉:"謝家的劍法,是不是更特別?"
謝南枝心頭一跳,窗欞突然被夜風(fēng)撞開。她借著月光看見陳硯腰后掛著半塊玉佩,形狀與自己丟失的那塊恰好能拼合。
次日清晨囚車啟程,碾過結(jié)霜的青石板。謝南枝靠著冰冷的鐵欄,望著前方策馬而行的背影。陳硯側(cè)臉被晨霧洇濕,手背疤痕若隱若現(xiàn)。竹林深處冷箭破空而來時(shí),他旋身揮劍的姿勢與記憶中某幅畫像重疊——畫上人身著鎧甲,題款寫著"硯青"二字。
蒙面人面具碎裂的剎那,陳硯瞳孔驟縮。少年面容與多年前記憶里的笑臉重合,他劍尖微顫,那人已咬破毒囊。血漬順著青石往下漫,陳硯彎腰撿起地上銅牌,袖口閃過一道寒芒。
囚車駛?cè)刖┏菚r(shí)暮色四合,朱雀大街盡頭有個(gè)女童仰頭張望。她脖頸間晃動的玉佩在謝南枝眼中裂成碎片,映出破廟里滴落的血珠,映出佛像裂縫中透出的金光,映出手腕紅繩上消失的玉墜。
大理寺大牢鐵門吱呀作響,燭火將謝南枝蜷縮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摸索著墻磚上的刻痕,指尖突然頓住?;椟S光暈里,"真凰歸位"四個(gè)字正在潮濕的磚石上滲出血色。
獄卒放下食盒轉(zhuǎn)身時(shí),袖口露出的淡青疤痕與陳硯的一模一樣。
陳硯的手指按在劍柄上,骨節(jié)發(fā)白。他聽見謝南枝喉嚨里溢出一聲短促的嗚咽,像是被什么掐住了氣管。
黑衣人已經(jīng)圍了上來。
“奉旨緝拿——”領(lǐng)頭的男人重復(fù)了一遍,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鋒,“冒充鳳主,擾亂朝綱?!?/p>
謝南枝攥著佛珠的手一顫,半截?cái)嘀闈L落在地。她嘴唇動了動,卻沒發(fā)出聲音。
陳硯突然往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身影。
“她撐不住了。”他嗓音沙啞,像是磨鈍的刀刮過石板,“先換藥。”
黑衣人首領(lǐng)瞇起眼,目光掃過謝南枝胸前洇開的血跡,又落在陳硯手背上。那道疤像條蜈蚣,爬在他虎口上方。
“你逾矩了?!蹦腥苏f。
陳硯沒理會,直接蹲下身,伸手去扯謝南枝的衣襟。
她猛地往后縮了一下,肩胛撞在門框上,疼得臉色發(fā)白??伤龥]躲開。
陳硯的動作很粗,但碰到傷口時(shí)卻放輕了。他從懷里掏出一個(gè)油紙包,一股枯草混著血腥氣的味兒散開來。他撕開紙,露出里面灰褐色的藥粉。
“忍著?!彼f。
藥撒下去的瞬間,謝南枝咬住他遞來的布條,冷汗順著下頜滴在他手背上。
墻角的佛像突然震顫,碎石簌簌而落。金光從裂縫里迸出來,照亮了謝南枝蒼白的臉。
她瞳孔驟然收縮,指尖深深摳進(jìn)陳硯小臂。
“硯青...”她含混地吐出兩個(gè)字,被陳硯用茶囊壓住。
滾燙的水灌進(jìn)喉嚨,燙得舌根發(fā)麻。
陳硯垂眸看著她腕間褪色的紅痕:“別亂看?!?/p>
更鼓敲過兩響。
陳硯起身走向院中。劍鋒劈開竹葉的聲響驚飛宿鳥,他忽然收勢,頭也不回:“你在看什么?”
“你的劍法...”謝南枝倚在窗邊,指尖摩挲空蕩蕩的紅繩,“很特別?!?/p>
陳硯反手將長劍歸鞘,轉(zhuǎn)身時(shí)衣擺掃過滿地枯葉:“謝家的劍法,是不是更特別?”
謝南枝心頭一跳,窗欞突然被夜風(fēng)撞開。她借著月光看見陳硯腰后掛著半塊玉佩,形狀與自己丟失的那塊恰好能拼合。
次日清晨囚車啟程,碾過結(jié)霜的青石板。
謝南枝靠著冰冷的鐵欄,望著前方策馬而行的背影。陳硯側(cè)臉被晨霧洇濕,手背疤痕若隱若現(xiàn)。
竹林深處冷箭破空而來時(shí),他旋身揮劍的姿勢與記憶中某幅畫像重疊——畫上人身著鎧甲,題款寫著“硯青”二字。
蒙面人面具碎裂的剎那,陳硯瞳孔驟縮。少年面容與多年前記憶里的笑臉重合,他劍尖微顫,那人已咬破毒囊。
血漬順著青石往下漫,陳硯彎腰撿起地上銅牌,袖口閃過一道寒芒。
囚車駛?cè)刖┏菚r(shí)暮色四合,朱雀大街盡頭有個(gè)女童仰頭張望。
她脖頸間晃動的玉佩在謝南枝眼中裂成碎片,映出破廟里滴落的血珠,映出佛像裂縫中透出的金光,映出手腕紅繩上消失的玉墜。
大理寺大牢鐵門吱呀作響,燭火將謝南枝蜷縮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摸索著墻磚上的刻痕,指尖突然頓住。
昏黃光暈里,“真凰歸位”四個(gè)字正在潮濕的磚石上滲出血色。
獄卒放下食盒轉(zhuǎn)身時(shí),袖口露出的淡青疤痕與陳硯的一模一樣。
謝南枝盯著那道疤,喉嚨里泛起一陣腥甜。
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
可她是誰?
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