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衛(wèi)訓(xùn)練場的風(fēng)帶著熟悉的金屬味，修站在靶場邊緣，看著隊(duì)員們操練。后背的痂已經(jīng)脫落，只留下淺粉色的印子，抬手時(shí)不再牽扯著疼，指尖凝聚的異能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力道——三天前，灸舞終于回了盟主府，臨走時(shí)只丟下一句“有事隨時(shí)找我”，語氣平淡，卻讓修在轉(zhuǎn)身時(shí)，耳根悄悄熱了半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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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tǒng)領(lǐ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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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訓(xùn)練后的微啞。他手里拿著份卷宗，站在三步外，目光里帶著點(diǎn)難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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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轉(zhuǎn)過身，接過卷宗翻開：“寒那邊有進(jìn)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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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壁c(diǎn)頭，語氣里帶著點(diǎn)意外，“昨天我去煉鋼廠，她主動問起加入的事。說想看看我們的訓(xùn)練場，還……還問能不能帶她的鼓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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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指尖頓在紙頁上，想起資料里那個(gè)總裹著電流的孤僻身影，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能讓她松口，想必冥費(fèi)了不少心思——尤其是那幾場鼓點(diǎn)交鋒，他雖沒親眼見，卻從冥的匯報(bào)里聽出了些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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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修合上卷宗，“安排一下，讓她今天就入隊(du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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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壁?yīng)著，卻沒立刻走，視線往盟主府的方向瞟了瞟，“盟主那邊……要不要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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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動作頓了頓。這些天灸舞雖回了府，卻總在晨間差人送些補(bǔ)氣血的湯來，美其名曰“鞏固療效”，連帶著訓(xùn)練場的護(hù)衛(wèi)都看他的眼神都帶了點(diǎn)微妙。他清了清嗓子：“我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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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府的書房里，檀香混著墨香漫在空氣里。灸舞正看著密報(bào)，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著，聽到腳步聲抬頭，目光在修挺直的背脊上落了落，才移開視線：“恢復(fù)得不錯(cu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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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盟主的福?！毙迣⒕碜诜旁诎干希Z氣是慣常的沉穩(wěn)，卻比往日多了點(diǎn)自然，“冥剛匯報(bào)，韓克拉瑪·寒愿意加入東城衛(wè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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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舞挑眉，拿起卷宗翻了兩頁，眼底閃過絲了然：“那丫頭倒是比我想的開竅。”他頓了頓，指尖點(diǎn)在“雷系原位異能”幾個(gè)字上，“你打算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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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原計(jì)劃，讓她和夏天一起訓(xùn)練?！毙拚驹诎盖埃柟馔高^窗欞落在他肩頭，“夏天的原位異能需要雷系牽引，兩人提前熟悉，對后續(xù)傳承有好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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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舞抬眼，剛好撞進(jìn)修的目光里。那里面沒有了往日的拘謹(jǐn)，只有對全局的考量，卻在對視的瞬間，讓空氣里莫名多了點(diǎn)別的意味——像那日別墅里，兩人分食一碗銀魚粥時(shí)的安靜，無需多言，卻彼此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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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性子純，怕是鎮(zhèn)不住她?！本奈枋栈啬抗?，指尖在卷宗上畫了個(gè)圈，“讓冥多盯著點(diǎn)。必要時(shí)……你也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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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耳尖熱了熱。他知道灸舞的意思。寒的性子烈，夏天又太溫，真要起了沖突，怕是得他這個(gè)統(tǒng)領(lǐng)出面調(diào)和?？蛇@話從灸舞嘴里說出來，總帶著點(diǎn)刻意托付的意味，讓他心里像被羽毛掃過，癢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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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毙迲?yīng)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卷宗邊緣，“我會盯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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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舞忽然笑了，放下卷宗起身，走到他面前。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雪松香的氣息漫過來，修下意識想退，卻被灸舞用眼神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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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什么？”灸舞的指尖輕輕敲在他胸口，帶著點(diǎn)戲謔，“怕我再留你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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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臉騰地紅了，往后退了半步，撞在書架上，發(fā)出輕微的響動。他看著灸舞眼底的笑意，忽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像在別墅里，對方總愛用這種帶著點(diǎn)侵略性的溫柔逗他，嚇得他心跳如擂鼓，卻又偏偏躲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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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說笑了?！毙耷辶饲迳ぷ?，強(qiáng)行轉(zhuǎn)回正題，“夏天那邊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他聽說要和寒組隊(duì)，緊張得今早練拳都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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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舞低笑出聲，笑聲里帶著點(diǎn)縱容：“少年人嘛，見到厲害的姑娘，總會慌?！彼D(zhuǎn)身走回案前，拿起筆在卷宗上批了個(gè)“準(zhǔn)”字，“讓廚房備兩桌菜，今晚為寒接風(fēng)。就說是……你這個(gè)統(tǒng)領(lǐng)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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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愣了愣。按規(guī)矩，新人入隊(duì)不必如此張揚(yáng)，灸舞這是……故意給寒體面，也是給夏天創(chuàng)造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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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灸舞低頭寫字的側(cè)影，陽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淺影，忽然覺得，這位盟主心思縝密得可怕，連后輩的情分都算計(jì)得恰到好處。可不知怎的，想起剛才那聲低笑，心里卻沒了往日的敬畏，反倒多了點(diǎn)……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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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毙迲?yīng)著，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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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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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點(diǎn)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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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回過頭，看到對方手里拿著個(gè)小巧的瓷瓶，拋了過來。他下意識接住，指尖觸到微涼的瓶身，聽到灸舞的聲音漫過來：“里面是清脈的藥膏，你后背的新肉嫩，訓(xùn)練別太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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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在掌心溫溫的，像還帶著對方的體溫。修攥緊瓶子，喉結(jié)滾了滾：“謝盟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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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書房時(shí)，風(fēng)帶著暖意拂過臉頰。修低頭看著掌心的瓷瓶，忽然覺得，所謂的“正軌”，好像和他想的有點(diǎn)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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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xiàn)在的空氣里，除了上下級的規(guī)矩，還悄悄藏了點(diǎn)別的東西——像訓(xùn)練場的鼓點(diǎn)，像別墅里的藥香，像此刻掌心的溫度，不濃烈，卻足夠讓人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