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電影化的運(yùn)鏡進(jìn)行改寫*
斬疆塵的烏騅馬蹄聲嗒嗒,身后寥寥數(shù)騎,顯得有些孤寂。北境的事情已交托給新上任的鎮(zhèn)北將軍,他此刻正踏上回皇城的路。關(guān)樓上的“鎮(zhèn)國”旗在風(fēng)中呼呼作響,盡管破舊卻依舊有氣勢。他扭轉(zhuǎn)頭,“嘿”,關(guān)外草原已經(jīng)綠油油一片,蠻族殘部被揍得逃到陰山以北,短時間內(nèi)怕是不敢再南下了。
“將軍,咱就這么回去呀?”副將瞅著斬疆塵腰間的劍,劍上缺口還明晃晃的,“陛下那邊……會不會……”
“不會?!睌亟畨m截?cái)嗨脑?,語氣很穩(wěn),“他還在等我回去,下完那盤沒下完的棋呢。”
歸途比來時快得多。踏入中原后,沿路的百姓都涌到路旁歡迎,捧著茶水點(diǎn)心,眼里滿是實(shí)打?qū)嵉闹x意。斬疆塵忽然想起沈辭安提到的“民心”,“呵”,也許這就是他們拼死守護(hù)的東西。
到了皇城,已是初夏時節(jié)。朱墻里的石榴花紅彤彤的,像燃燒的火焰。沈辭安就在宮門口候著,一身常服,沒帶侍衛(wèi),手里拎著那壇沒喝完的“醉流霞”。
“回來啦?!鄙蜣o安的笑容映在眼底,似江南春水般柔和。
“嗯,回來了?!睌亟畨m翻身下馬,身上的血腥味還沒散干凈,“北境的事,沒辜負(fù)使命。”
“朕曉得?!鄙蜣o安抬手,替他撣去肩上的塵土,指尖碰到他甲胄上的缺口時,微微一滯,“傷得厲害不?”
“皮肉傷罷了。”斬疆塵的目光落在沈辭安腰間,那里掛著半枚魚形玉佩,能和自己懷里的拼在一起,“陛下的‘魚’,都進(jìn)網(wǎng)了?”
“都進(jìn)網(wǎng)了?!鄙蜣o安笑著,拉著他就往宮里走,“四皇子天天念叨你,說要給你看他新繡的平安符?!?/p>
“還是歪歪扭扭的?”
“比上回好點(diǎn)兒?!?/p>
兩人的笑聲撞在朱墻上,驚得檐角的鴿子撲棱棱飛起。陽光透過石榴花,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影,宛如一盤未完的棋。
御花園涼亭里,棋盤早就擺好了。黑白子交錯,正是當(dāng)年沒下完的那一局。沈辭安執(zhí)黑,斬疆塵執(zhí)白,指尖落下棋子,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江南的茶,該采了。”沈辭安落下一子,目光掃向他的臉。
“等搞完西域的事,就去?!睌亟畨m的白子落在黑子旁邊,步步緊逼。
“西域的事,不急?!鄙蜣o安的黑子忽然變向,切斷了白子的退路,“倒是江南鹽鐵司,還得你去盯著?!?/p>
“陛下又想讓臣當(dāng)?shù)妒梗俊睌亟畨m挑眉,白子險(xiǎn)險(xiǎn)避開。
“誰讓你是最鋒利的那把。”沈辭安桃花眼里閃著光,“不過這次,朕陪你去?!?/p>
斬疆塵的指尖停了停,抬頭對上他的眼底。那里有算計(jì),有野心,還有那么一絲他始終琢磨不透的溫柔。
“成?!彼湎伦詈笠蛔樱曇艉茌p,“臣等陛下?!?/p>
陽光穿過云層,照在棋盤上。黑白子糾纏,如同他們走過的一路,沾著血,藏著棋,終究在這同一局里。
朱墻依舊,雙闕對立。這盤以天下為棋盤的博弈,還遠(yuǎn)遠(yuǎn)未結(jié)束。
但至少眼下,他們坐在這同一座亭里,飲著同一壇酒,下著同一盤棋。
江南的春天或許還很遠(yuǎn),但只要這盤棋沒下完,總有一天能等到。
那些藏在暗處的棋子,那些還沒落定的棋步,都在時光里靜靜等待,等著下一場較量,下一次落子。
他們既是弈者,也是棋子。是彼此的刀,也是彼此的光。
這場朱墻染血的雙闕對弈,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