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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賀峻霖一個人溜達著進了“繁星花舍”。
不像平時那樣人未到聲先至,他今天顯得有點…若有所思。
進門后也沒立刻嚷嚷,而是先在門口吸了吸鼻子。
阮星眠正在給一盆小蒼蘭澆水,心里那根弦微微繃緊,面上卻笑得自然:
阮星眠“峻霖來啦?今天想買什么?”
賀峻霖湊過來,眼睛在她和花之間來回掃了幾遍,才笑嘻嘻地說:
賀峻霖“來看看嘛,星眠姐。感覺你店里今天……嗯……好像特別好聞?”
阮星眠“是嗎?”
阮星眠手下沒停。
阮星眠“可能是小蒼蘭開了,味道比較清甜?!?/p>
賀峻霖彎腰湊近那盆小蒼蘭,仔細聞了聞,點點頭:
賀峻霖“是有點像……但好像又不全是?!?/p>
他直起身,撓了撓臉頰,像是隨口分享趣事:
賀峻霖“星眠姐,我跟你講,我昨晚做了個超奇怪的夢!”
來了。阮星眠穩(wěn)住聲音:
阮星眠“哦?夢到什么了?”
賀峻霖“夢到我在直播,結(jié)果嘴瓢得厲害,越急越錯,簡直大型事故現(xiàn)場!”
賀峻霖比劃著,表情夸張,但眼神里卻沒什么后怕,反而覺得好笑。
賀峻霖“然后你猜怎么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滿屋子突然飄起蒲公英!我還打了個大噴嚏!直接給我打懵了!哈哈哈哈哈!”
他自己先樂不可支,笑完了才接著說:
賀峻霖“不過怪就怪在,打完噴嚏,我好像聞到一股……嗯……甜甜的,像果子又像花的味道,還挺好聞的,一下就沒那么慌了。你說這夢怪不怪?”
阮星眠垂下眼,整理著蒼蘭的葉子,語氣盡量隨意:
阮星眠“是挺怪的??赡堋闼跋氤运耍俊?/p>
賀峻霖“也許吧!”
賀峻霖爽快地接受了這個說法,沒再深究。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旁邊一盆結(jié)著小果子的盆栽吸引。
賀峻霖“哇,這個好玩!這是什么?”
阮星眠“是菲油果,可以觀果的?!?/p>
阮星眠暗暗松了口氣。
賀峻霖興致勃勃地研究了一會兒那小果子,最后心滿意足地買下了一小盆號稱“能凈化空氣”的薄荷,說是要放在電腦旁邊,直播時提神醒腦。
離開時,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花店,鼻翼微動,輕輕嗅了嗅空氣,臉上掠過一絲極淡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眷戀,隨即又恢復(fù)那副活潑模樣,揮揮手:
賀峻霖“走啦星眠姐!下次再來聞……啊不是,再來買花!”
阮星眠看著他蹦跳離開的背影,輕輕拍了拍胸口。
第七個了。
賀峻霖的直覺最是靈敏跳脫,但他似乎暫時被那場滑稽的蒲公英雨帶偏了思路,并未將夢與現(xiàn)實明確串聯(lián)。
只是,那種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花香,已經(jīng)像種子一樣,悄無聲息地落進了他的感知里。
她看著店里滿滿當當?shù)幕ú?,心里清楚,這一次無意間的“夢境修補”或許暫告一段落,但他們七個人的夢,絕不會從此一帆風順。
而她與這些夢境,以及夢境主人的羈絆,顯然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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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事故被一場蒲公英雨和一個噴嚏化解,清甜的余味留存在夢醒時分。
最靈動的少年嗅到了特別,卻尚未參透巧合背后的絲線。
花店的安寧依舊,只是空氣里,又多了一縷被悄悄記住的甜香。短暫的平靜之下,更多斑斕或幽暗的夢,仍在無聲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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