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做我的王妃。"

黎灰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輕咳一聲，"我是說，從政治角度考慮..."

時希心跳漏了一拍，假裝低頭整理文書掩飾臉上的熱度："現(xiàn)在談這個還早。當務之急是解決邊關危機。"

"確實。"黎灰也恢復了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關于聯(lián)系時國公舊部..."

兩人的討論持續(xù)到深夜。當時希終于起身告辭時，黎灰突然道："等等，有東西給你。"

他從多寶閣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鞘上鑲嵌著藍寶石："玄鐵打造，削鐵如泥。你隨身帶著。"

時希拔出匕首，寒光映照著她驚訝的臉："這太貴重了。"

"比不上你為我擋的那一箭。"黎灰聲音低沉，"而且...我不能再時刻保護你了。"

時希心頭一暖，將匕首收入袖中："謝謝。不過..."她挑眉看他，"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黎灰低笑："也是。畢竟我的賬本現(xiàn)在可比軍報還清晰。"

確實，在時希的整頓下，寧王府的財務管理煥然一新。她引入了現(xiàn)代復式記賬法，將原本混亂的收支變得一目了然，甚至揪出了兩個貪污的管事。

"明日我要去視察新開的茶莊。"時希走到門口又回頭，"據(jù)說那里是兵部幾位侍郎常去的地方。"

黎灰點頭："小心些。最近太子越發(fā)不安分了。"

月光如水，時?；氐綍r府時，發(fā)現(xiàn)青杏已備好熱水。沐浴后，她獨自站在庭院中，望著滿天星斗出神。三個月前，她還是個為生存掙扎的重生者；如今，她已悄然成為這盤權力游戲中的重要棋子。

"小姐，這么晚了還不睡？"青杏拿著披風走來。

"再等等。"時希攏了攏披風，"我約了人。"

約莫一刻鐘后，一個黑影翻墻而入，正是黎灰的貼身侍衛(wèi)追影。

"時小姐，王爺命我送來這個。"他遞上一個錦囊，"說是您要的'茶葉樣品'。"

時希打開錦囊，里面是幾片普通的茶葉，但掀開底層綢布，露出一個小小的蠟丸。捏碎蠟丸，一張字條上寫著幾個名字和地址——這是黎灰承諾提供的，可以信任的軍中聯(lián)絡人。

"告訴王爺，茶葉很合口味。"她將字條焚毀，"明日我會派人去'采購'。"

追影離去后，時?；氐綍?，從暗格中取出一本特殊賬冊。這是她用現(xiàn)代密碼學設計的聯(lián)絡系統(tǒng)，每個數(shù)字都對應著特定含義。她仔細編碼明日要傳遞的消息，準備通過綢緞莊的"訂貨單"發(fā)送出去。

一切安排妥當，已是四更天。時希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正要吹滅蠟燭，窗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輕叩聲。

她推開窗，黎灰一身夜行衣站在月光下。

"你怎么來了？"她驚訝地壓低聲音。

"睡不著。"黎灰輕松翻窗而入，"看你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

時希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顯然也熬夜多時。書房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兩人隔著燭火對望，莫名有些局促。

"要喝茶嗎？"她最終打破沉默，"剛泡的菊花，清肝明目。"

黎灰點頭接過茶盞，指尖不經(jīng)意相觸，兩人都像被燙到般迅速縮回。茶香氤氳中，時希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上次說要教我辨認朝中派系的。"

"現(xiàn)在？"黎灰挑眉。

"反正都這個時辰了。"時希取來紙筆，"趁我記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