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張騫奉漢武帝之命出使西域。出發(fā)前,他特意去了曲阜,從伯禽槐樹下的老人后代手里,求了塊刻著草紋的木牌,掛在馬鞍上。隊伍出長安時,他回頭望了望城門,見城墻上新刻了玄鳥與獅子的浮雕——是工匠們照著何尊的拓片刻的,他忽然覺得,阿衡和伯禽,仿佛都在跟著自己一同西行。
走到河西走廊時,隊伍遇到了風(fēng)沙。張騫牽著馬躲在巖下,見風(fēng)沙中隱約有駝隊走來,為首的商人看見他馬鞍上的草紋,立刻勒住駱駝:“這是東方的草紋!我爺爺說過,帶著這個紋路的人,都是朋友?!鄙倘私邪睬?,是波斯人的后代,腰間掛著個銀色的小罐,和當(dāng)年大流士的一模一樣。
安清邀請張騫去帳篷里喝茶,拿出一塊泥板,上面刻著楔形文字和草紋:“這是我爺爺從大流士的后代手里得來的,說要等著東方的朋友來取?!睆堯q接過泥板,見上面的草紋與自己木牌上的幾乎一樣,眼眶一熱:“我們找了這么多年,終于找到了?!?/p>
那晚,兩人坐在帳篷里,張騫講周的何尊、秦的驛道,安清講波斯的宮殿、西域的商路。講到興起時,安清從駱駝上取下一塊織物,上面繡著玄鳥、獅子與草紋,是波斯工匠照著大流士留下的甲骨拓片繡的?!暗饶愕搅舜笸?,”安清說,“那里的國王也有塊這樣的織物,他還盼著能和漢朝通商呢?!?/p>
第二天,張騫與安清告別,安清把泥板送給了他:“帶著它,西域的國家都會認(rèn)你做朋友。”張騫把木牌送給安清:“也讓波斯的人知道,東方的草紋,一直記著他們。”風(fēng)沙再起,兩人揮手告別,馬鞍上的草紋在風(fēng)中飄動,像一條看不見的線,將東方與西方緊緊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