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欧美综合精品二区,亚洲av无码国产精品夜色午夜,亚洲精品无码乱码成人,亚洲精品成人久久久,亚洲av成人午夜电影在线观看

話本小說網(wǎng) > 古代小說 > 雁不歸:鳳棲于梧
本書標簽: 古代 

織網(wǎng)

雁不歸:鳳棲于梧

汀白的調(diào)查終于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在一個月色朦朧的深夜,她再次悄無聲息地潛入聽雪軒,向來沉靜的眼眸中難得地帶上了一絲銳利的光芒。

“小姐,”

她壓低聲音,語氣卻帶著確鑿,“我們找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突破口——楚平的心腹幕僚,跟隨他超過二十年的宋文宋先生?!?/p>

楚寒雁正在燈下翻閱一本古籍,聞言緩緩合上書頁,抬眸望去,眼神沉靜如水,示意她繼續(xù)。

“三個月前,宋先生的獨子卷入了一樁牽扯到地方豪強的官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楚平的地位,若肯出面周旋,本可大事化小。但楚平為了維持他所謂的‘清正’形象,避免授人以柄,竟選擇了袖手旁觀,并未全力相護。

最終,宋先生的獨子被判流放三千里,去了苦寒邊地?!?/p>

汀白語速平穩(wěn),卻字字清晰,

“宋先生表面依舊對楚平恭敬順從,處理事務(wù)一絲不茍,但我們安插在宋家的人回報,宋夫人因此事一病不起,宋先生本人雖未表露,

但夜深人靜時,常獨自在書房長吁短嘆,心中芥蒂已生。他曾對老仆醉酒后失言,說‘為虎作倀半生,到頭來連自己的根都保不住’。”

楚寒雁眼中驟然亮起一絲幽光,如同暗夜中點燃的星火:

“哦?父子親情,乃是人之軟肋。楚平此舉,無異于自斷臂膀。這確實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p>

她指尖在書頁上輕輕摩挲,沉吟片刻,腦中已飛速權(quán)衡利弊,隨即吩咐道:

“不必主動接觸宋先生,此人老謀深算,貿(mào)然接觸反而會打草驚蛇?!?/p>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找個機會,要做得自然,讓他‘意外’得知一個消息——就說,當年忘川之戰(zhàn),謝云長將軍麾下有一名僥幸生還的親兵老卒,因傷退役后隱姓埋名,手中極可能握有能證明那場戰(zhàn)役真相的某件關(guān)鍵信物。

而謝小將軍謝長飛,回京后一直在暗中竭力尋訪此人下落。”

她微微側(cè)首,看向汀白,“記住,消息來源要模糊,但內(nèi)容要足夠引人遐想,最好是能通過他平日信任的、但又與我們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渠道,不經(jīng)意地傳入他耳中?!?/p>

這是一步險棋,直接將“忘川”與“謝長飛調(diào)查”這兩個敏感信息,通過一個對楚平已然心生怨懟的渠道,不動聲色地遞送過去。無論宋先生是選擇立刻向楚平告密以表“忠心”,

還是因私怨而選擇沉默觀望,甚至暗中阻撓,都將在楚平那看似固若金湯的陣營內(nèi)部,埋下猜疑和恐慌的種子。這顆種子一旦生根發(fā)芽,便能從內(nèi)部腐蝕其根基。

“同時,”楚寒雁轉(zhuǎn)過身,燭光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再給謝長飛那邊添一把火。讓他查得更‘順’一些?!?/p>

她讓汀白設(shè)法,精心炮制一份內(nèi)容模糊、語焉不詳,卻又暗藏關(guān)鍵暗示的匿名消息。

消息核心指向“當年忘川之戰(zhàn)的軍情傳遞環(huán)節(jié)可能存在人為的延誤或篡改”。通過迂回復(fù)雜、難以追溯的渠道,將這份消息巧妙地送入謝長飛所能接觸到的信息網(wǎng)絡(luò)。

這份消息不能過于確鑿,以免引人懷疑是刻意引導(dǎo),但要足夠引起他的高度重視,并將他懷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引向當年負責軍情傳遞、文書往來的文官系統(tǒng),尤其是……那些可能經(jīng)手相關(guān)文書、且與楚平關(guān)系密切的高官。

“做完這一切,”楚寒雁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虛無的弧度,

“我們便只需靜觀其變?!?她如同一個經(jīng)驗老到的漁夫,已然布下層層羅網(wǎng),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魚兒游動,看著水被攪渾。

她很清楚,以楚平的多疑和狠辣,在察覺到謝長飛調(diào)查方向的轉(zhuǎn)變以及那可能存在的“致命證據(jù)”后,絕不可能坐以待斃。他要么會加緊行動,更徹底地掩蓋所有痕跡;要么,就會選擇更極端的方式——讓調(diào)查者本人,徹底消失。

而無論楚平選擇哪一種反應(yīng),都必然會引起謝長飛的警覺和更猛烈的反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典路,”楚寒雁輕聲喚道,語氣平靜無波,“讓我們的人時刻留意謝將軍的動向。準備一下,我們或許很快……就需要在‘恰當’的時機,‘幫’謝將軍一把了。”

雪中送炭,總好過錦上添花。她要的,是讓謝長飛欠下她一份人情,一份足以讓他日后成為她手中利刃的人情。

楚寒雁布下的暗線,開始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悄然漾開一圈圈漣漪,最終匯聚成暗流。

首先是宋先生那邊。不過幾日功夫,當他從一個素來消息靈通、且與他有幾分交情的舊同僚口中,“偶然”聽聞謝長飛正在秘密尋訪忘川之戰(zhàn)幸存老卒,且可能握有關(guān)鍵證據(jù)時,他執(zhí)棋的手猛地一顫,一枚黑子“啪嗒”一聲落在棋盤上。

他臉色未變,眼底卻瞬間翻涌起驚濤駭浪。他跟隨楚平多年,是少數(shù)幾個對忘川之戰(zhàn)內(nèi)情知之甚詳?shù)男母梗宄耸乱坏┱嫦啻蟀?,對于楚平,對于所有知情者,意味著什么——那是足以抄家滅族的滔天大罪!?lián)想到楚平不久前對自己獨子流放之事的冷漠無情,宋先生心中那根名為忠誠的弦,發(fā)出了刺耳的崩裂聲。

他沒有立刻去向楚平稟報這個“重要”消息,反而選擇了沉默。他甚至借著整理舊年文書的機會,不動聲色地抹去了一些可能隱隱指向楚平的、無關(guān)緊要的陳舊痕跡。這種知情不報、甚至暗中清掃的行為,本身就已是一種無聲的背叛。

幾乎在同一時間,謝長飛通過一個看似偶然的機會,收到了一份來源成謎的匿名訊息。訊息內(nèi)容含糊,措辭謹慎,卻精準地提到了“忘川之戰(zhàn)軍情傳遞或有蹊蹺”、“文書往來存疑”等關(guān)鍵詞。

這些詞語如同閃電,瞬間劈開了他長久以來調(diào)查陷入的迷霧!他之前一直將調(diào)查重點放在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術(shù)失誤、將領(lǐng)叛變或敵軍間諜上,從未想過,那致命的毒刺,可能并非來自正面敵人,而是源于后方,源于那些看似嚴謹、實則可能被動了手腳的文書與軍令傳遞系統(tǒng)!

他立刻調(diào)整了所有調(diào)查方向與資源,開始以更隱蔽、更精準的方式,秘密排查當年兵部、以及所有可能與軍情傳遞相關(guān)的文官體系,尤其是那幾個當年與楚平往來密切、手握實權(quán)的高官。

楚平在朝堂經(jīng)營多年,自有其消息來源。謝長飛調(diào)查方向的突然轉(zhuǎn)變,盡管極其隱秘,還是引起了他的警覺。

他表面上依舊沉穩(wěn)如山,在朝堂談笑風(fēng)生,內(nèi)心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謝長飛怎么會突然將矛頭對準文官系統(tǒng)?是查到了什么確鑿線索?還是……有高人指點?聯(lián)想到宋先生近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匯報事務(wù)時偶有遲疑,一股強烈的不安與懷疑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頭。

必須先下手為強! 楚平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狠厲的寒光。

他不能明目張膽地對一位圣眷正隆、手握兵權(quán)的年輕將軍下手,那無異于引火燒身。但他有的是更隱蔽、更“合理”的手段。

他可以在陛下面前,看似憂國憂民地進言,暗示謝長飛年輕氣盛,近期“沉溺私務(wù)”,對邊防軍務(wù)有所疏忽,才致使邊境出現(xiàn)小規(guī)模騷亂;

同時,他秘密調(diào)動了麾下豢養(yǎng)的死士,精心策劃,準備在謝長飛下一次離京暗中調(diào)查時,于險要路段制造一場“意外”的、由兇悍“盜匪”實施的襲擊。目標并非取其性命,而是要讓他身受重傷,至少在一段時期內(nèi),無法再繼續(xù)那危險的調(diào)查。

風(fēng)云,已在不知不覺間匯聚。棋局上的殺招,悄然展開。

楚寒雁通過午夜飛無孔不入的情報網(wǎng),幾乎在楚平做出決策的同時,便掌握了他的全部動向。

“小姐,”汀白的聲音在深夜的聽雪軒內(nèi)低低響起,帶著一絲凝重,

“相爺今日在御前議事時,以邊關(guān)小規(guī)模沖突為由,暗指謝將軍年輕識淺,或沉溺私務(wù),以致軍備松懈。此外,他秘密調(diào)動了一伙豢養(yǎng)的死士,偽裝成流竄盜匪,計劃在謝將軍明日前往城郊白馬寺拜訪一位僧人的途中動手。地點選在林密路險之處,意在制造意外重傷的假象?!?/p>

楚寒雁聞言,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了然的弧度,眼中沒有絲毫意外,只有算計得逞的冷光:

“知道了。準備一下,我們明日也去白馬寺上香?!?/p>

她要親眼看著這場由她推動的“巧合”上演,更要確保謝長飛能“恰到好處”地欠下她這份救命之恩。

“是?!蓖“最I(lǐng)命,身影再次融入夜色。

次日,城郊官道。初夏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在路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謝長飛只帶著兩名貼身親兵,策馬疾馳,他今日要去白馬寺拜訪一位據(jù)說曾云游至忘川一帶的游方僧人,

希望能從中找到些許關(guān)于當年之戰(zhàn)的蛛絲馬跡。行至一處林木尤其蔥郁、道路狹窄的彎道時,異變陡生!

前后幾乎同時響起尖銳的唿哨聲!十數(shù)名身著粗布衣服、黑巾蒙面的大漢如同鬼魅般從兩側(cè)密林中躍出,他們眼神兇悍,手中鋼刀閃爍著寒光,二話不說,揮刀便向謝長飛三人砍來!

招式狠辣刁鉆,配合默契,直取要害,分明是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擅長合擊的死士,絕非尋常打家劫舍的匪類!

“保護將軍!”

親兵厲聲喝道,拔刀迎敵。謝長飛眼神一凜,瞬間抽出腰間佩劍,劍光如匹練般展開,格開劈向面門的致命一刀。然而對方人多勢眾,且悍不畏死,一時之間,刀劍相交之聲不絕于耳,火星四濺。

謝長飛雖勇武,但雙拳難敵四手,一名親兵很快被刀鋒劃傷手臂,鮮血直流,形勢瞬間危急!

就在謝長飛全力格開左側(cè)襲來的一刀,右側(cè)肋下空門大露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另一名匪徒的刀鋒已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直刺而來!眼看避無可避——

“咻!”

一支小巧卻去勢極疾的弩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從道旁林中電射而出!精準無比地射穿了那名匪徒持刀的手腕!

“??!”匪徒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鋼刀“哐當”一聲脫手落地。

緊接著,另一側(cè)林中傳來一聲清越而帶著怒意的嬌叱:“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匪類竟敢在此行兇!”

只見一輛看似普通、并不起眼的青篷馬車不知何時已停在路邊不遠處。車簾掀開,露出楚寒雁那張略顯蒼白卻異常沉靜的面容。

她身旁的典路手持一架造型精巧的小型弩機,眼神銳利如鷹,正警惕地掃視著戰(zhàn)場。而典荷更是如一道黑色閃電,已從車轅上一躍而下,身形快得只留下殘影,瞬間欺近離馬車最近的兩名匪徒,手起掌落,伴隨著兩聲悶響,那兩名匪徒便軟軟地癱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這群“盜匪”眼見突然殺出如此厲害的程咬金,任務(wù)顯然已無法完成。領(lǐng)頭者當機立斷,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唿哨。

剩余匪徒毫不戀戰(zhàn),迅速抬起被弩箭所傷和被打倒的同伴,如同來時一般迅捷地退入茂密的林中,幾個起落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滿地打斗的痕跡和彌漫的血腥氣。

現(xiàn)場瞬間恢復(fù)了寂靜,只剩下謝長飛與受傷親兵粗重的喘息聲。

謝長飛按住左臂上一道被刀鋒劃開的、正在滲血的傷口,目光極其復(fù)雜地看向馬車上的楚寒雁。又是她?怎么會如此巧合?他心中瞬間掠過無數(shù)念頭。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走上前,抱拳行禮,語氣鄭重:

“多謝楚小姐出手相助,救命之恩,謝某銘記于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典路手中那架威力不俗的弩機,以及神色平靜、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暈兩只蚊蠅的典荷,心中駭浪翻涌。這位楚五小姐身邊的侍女,身手竟如此高強?這絕非普通丫鬟所能及!

楚寒雁在典路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魂未定,唇色微白,眼神中充滿了關(guān)切與后怕:

“謝將軍不必多禮,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您……您受傷了?可有大礙?”

她的目光落在謝長飛滲血的手臂上,秀眉微蹙,連忙從袖中取出一方干凈的素白手帕,遞了過去,聲音輕柔,“將軍若不嫌棄,先用這個包扎一下,止止血?!?/p>

她的反應(yīng)自然流暢,情真意切,完全像是一個偶然路遇兇險、受了驚嚇,卻又心地善良、不忘關(guān)心他人的深閨小姐。

謝長飛接過那方還帶著她指尖微涼溫度和一絲極淡冷香的手帕,觸感細膩。他心中的疑慮稍減,但那份警惕卻并未完全散去。“楚小姐怎會……恰好在此?” 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今日是家母忌辰,我去白馬寺為她捐一盞長明燈,祈福超度?!?/p>

楚寒雁語氣低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隨即又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疑惑地看向那些匪徒消失的方向,怯生生地問,

“這些……是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腳下對將軍行兇?莫非……是將軍在邊關(guān)結(jié)下的仇敵,追到京城來了?”

她這話,看似無心猜測,實則如同最精準的引導(dǎo),將思路引向了“邊關(guān)仇殺”。

謝長飛眼神驟然一凜!邊關(guān)仇敵?不,邊關(guān)的敵人若要報復(fù),手段會更直接、更野蠻,絕不會是這般訓(xùn)練有素、配合默契、一擊不中即刻遠遁的風(fēng)格。

這分明是……滅口!因為他最近在全力調(diào)查忘川之事,所以立刻就遭到了如此精準的襲擊!世上哪有這般巧合的事?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京城中心,那座巍峨的宰相府方向,心中那個原本模糊的懷疑對象,此刻變得無比清晰、無比確鑿——楚平!

看著謝長飛驟然變得陰沉冰冷、殺機隱現(xiàn)的臉色,楚寒雁知道,她精心埋下的種子,已經(jīng)開始生根發(fā)芽。

“此地荒僻,恐非久留之地。將軍身上有傷,還是盡快回城尋醫(yī)診治為好?!?/p>

她柔聲勸道,隨即轉(zhuǎn)向典路,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持,

“典路,你略通拳腳,路上小心,護送謝將軍一程,務(wù)必確保將軍安全回府?!?/p>

“不必勞煩……” 謝長飛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他并不習(xí)慣接受如此明顯的“保護”。

“將軍!”

楚寒雁卻打斷了他,語氣帶著一絲急切與懇切,目光澄澈地望著他,

“您的安危要緊!匪人雖退,難保不會去而復(fù)返。小女子人微言輕,能為您做的,也只有這些了?!?/p>

她說著,對著謝長飛鄭重地福了一禮,不再給他拒絕的機會,在典荷的攙扶下,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青篷馬車緩緩啟動,逐漸駛離這片剛剛經(jīng)歷過生死搏殺的是非之地。

謝長飛站在原地,握著那方已然沾染了自己血跡的素白手帕,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縷若有若無的冷香。

他看著馬車消失在道路盡頭,心中五味雜陳,疑慮、感激、警惕、探究……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這位楚五小姐,看似柔弱堪憐,卻總在關(guān)鍵時刻,以一種與他認知中深閨女子截然不同的冷靜和力量出現(xiàn)。

她究竟是無意被卷入漩渦的池魚,還是……別有所圖,另具身份?

但無論如何,今日這場精心策劃的襲擊,以及楚寒雁那句看似無心的“邊關(guān)仇敵”的引導(dǎo),都讓他更加確信——忘川之戰(zhàn)的真相,遠比他想象的更為黑暗、更為殘酷。而楚平,那個道貌岸然的宰相,其嫌疑已然重大到不容忽視!

馬車內(nèi),楚寒雁閉上雙眼,微微后仰,靠在柔軟的車壁上,方才臉上那恰到好處的驚慌與柔弱瞬間褪去,只剩下一片深沉的平靜與冰冷的算計。

謝長飛,這份‘救命之恩’,你可要牢牢記住。你現(xiàn)在,不僅欠我一條命,更與我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

謝長飛遇襲之事,雖被刻意壓了下來,未在朝堂公開,但在某些特定的、消息靈通的圈子里,依舊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楚平得知行動再次失敗,且謝長飛竟是被他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好女兒”楚寒雁所“救”時,驚怒交加,險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他越發(fā)覺得,這個女兒不僅是個麻煩,更可能是一個心腹大患!

然而眼下風(fēng)口浪尖,謝長飛剛遇襲,楚寒雁若緊接著出事,目標太過明顯,他只能暫時按捺下殺機,但心中的忌憚與厭惡卻與日俱增。

謝府書房內(nèi),燭火搖曳。謝長飛手臂上的傷口已被妥善包扎,但他眉宇間的陰郁卻比往日更重。

他獨自坐在案前,遇襲的每一個細節(jié)、楚寒雁主仆那“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典路精準的弩箭、典荷鬼魅般的身手,以及楚寒雁那句引導(dǎo)性極強的話語……所有線索在他腦中反復(fù)盤旋、推演。

他再次取出那方素白手帕,血跡已然干涸,呈現(xiàn)出暗褐色,但那縷獨特的、清冷的幽香卻依舊固執(zhí)地縈繞不散。

這個女人,絕不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簡單、無害。她出現(xiàn)在那里,真的只是巧合嗎?

“將軍,”親衛(wèi)在門外低聲稟報,“屬下查證過了,楚五小姐今日確在白馬寺為其生母夏氏捐奉了長明燈,停留的時辰與路線,都與她所言對得上?!?/p>

時機、理由,看似都天衣無縫。謝長飛的眉頭鎖得更緊。難道真是自己多心了?可她那兩個丫鬟的身手……絕非尋常門戶能夠培養(yǎng)。

他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吩咐道:“想辦法,去查一下楚五小姐身邊那兩個叫典路、典荷的丫鬟的來歷底細,越詳細越好?!?他需要弄清楚,楚寒雁的手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力量,她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聽雪軒內(nèi)。

楚寒雁正悠閑地品著新沏的雨前龍井,聽著汀白的匯報。

“小姐,楚平那邊暫時沒有新的動作,似乎被打草驚蛇了,但他明顯加強了府內(nèi)的守衛(wèi),尤其是書房附近,暗哨增加了兩倍。另外,謝長飛的人,已經(jīng)開始在暗中調(diào)查典路和典荷的來歷了?!?/p>

“讓他查?!背愦甸_茶湯上的浮沫,語氣毫不在意,甚至帶著一絲預(yù)料之中的從容,

“把她們明面上的身份做得干凈些,無懈可擊。至于暗處的痕跡……讓他若有若無地猜到幾分,反而更好?!?/p>

她要的,就是謝長飛對她產(chǎn)生好奇與忌憚。一個完全無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zhì)女流,可沒有資格與他這樣的軍中悍將談“合作”。

“另外,”

汀白繼續(xù)道,“寧媛似乎還是不甘寂寞,賊心不死,又試圖買通廚房的人,想在小姐的日常飲食中做手腳,不過都被我們的人提前發(fā)現(xiàn)并換掉了?!?/p>

楚寒雁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與厭煩:“看來上次的教訓(xùn),她還是沒記夠。既然她這么清閑,總是盯著我不放,那就再給她找點事情做做,讓她忙起來,無暇他顧。”

她低聲對汀白吩咐了幾句,目標直指寧媛暗中經(jīng)營、作為重要私房錢來源的一家綢緞莊。她要讓寧媛嘗嘗切膚之痛。

處理完這些府內(nèi)瑣碎的紛爭,楚寒雁將注意力重新拉回主線。

她知道,經(jīng)過白馬寺遇襲一事,謝長飛對楚平的懷疑已然達到頂峰,但這還不夠。他缺乏能將楚平置于死地的關(guān)鍵證據(jù),僅憑懷疑,根本無法撼動楚平根深蒂固的地位。

她需要再推一把,讓那“忘川”的陰影,更深刻、更清晰地籠罩在謝長飛的心頭,讓他與楚平之間的矛盾,徹底激化,直至不死不休。

幾日后的宮宴,觥籌交錯,歌舞升平。楚寒雁作為相府小姐,亦在出席之列。

她依舊選擇了一身素雅清淡的衣裙,妝容淺淡,坐在一眾珠光寶氣的女眷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別有一種惹人憐惜的脆弱氣質(zhì)。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幾道含義不同的目光不時落在自己身上——謝長飛帶著審視與探究的銳利視線;楚珮那隱含占有欲與算計的窺伺;以及楚平偶爾瞥來的、那冰冷如毒蛇、充滿了警告與厭惡的一瞥。

宴至中途,眾人移至臨水而建、清風(fēng)拂面的水榭中聽曲。

絲竹管弦之聲靡靡,楚寒雁借口更衣,帶著典路悄然離席,不動聲色地走向御花園中一處較為僻靜、月光稀疏的角落。她算準了,有人一定會跟來。

果然,在她剛駐足于一株盛開的海棠樹下,假裝欣賞月色花影時,身后便傳來了沉穩(wěn)而熟悉的腳步聲。

“楚小姐?!?/p>

謝長飛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楚寒雁緩緩轉(zhuǎn)身,臉上適當?shù)芈冻鲆唤z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化為淺淺的、帶著關(guān)切的憂色:

“謝將軍?真是巧。您的傷……近日可好些了?” 她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他之前受傷的手臂位置。

“已無大礙,有勞小姐掛心?!?/p>

謝長飛走近幾步,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他的目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銳利,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緊緊鎖住楚寒雁,

“今夜冒昧打擾,是想再次鄭重感謝小姐那日白馬寺援手之恩。若非小姐與貴仆恰好路過,出手相助,謝某恐怕已兇多吉少。”

“將軍言重了。”

楚寒雁微微側(cè)身,避開他過于直接、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注視,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與客氣,

“任誰見到當時那種情況,只要有能力,想必都不會袖手旁觀的。小女子也只是恰逢其會罷了?!?/p>

謝長飛卻不打算讓她如此輕易地含糊過去,他今夜,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

“謝某心中一直有個疑問,”

他目光掃過靜立在不遠處、如同影子般的典路,語氣平穩(wěn)卻帶著壓力,

“小姐身邊的侍女,身手似乎……非同一般。絕非尋常人家所能培養(yǎng)。”

楚寒雁心中冷笑,面上卻瞬間露出一絲被冒犯、被誤解的倉皇與委屈,眼圈幾乎是立刻就微微泛紅,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哀凄的顫音:

“將軍……此言何意?是在懷疑寒雁什么嗎?”

她抬起淚光瀲滟的眼眸,望著謝長飛,那眼神脆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寒雁自知身份尷尬,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母親去得早,什么也沒能給寒雁留下,唯有典路、典荷這兩個自小相伴的丫頭,情同姐妹。她們……她們會些粗淺拳腳,也不過是為了護我周全,免得……免得我勢單力薄,被人隨意欺辱了去……”

她話語未盡,卻已將一個孤女在豪門中艱難求存的委屈與無奈,暗示得淋漓盡致。

謝長飛看著她這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心頭不由自主地一軟,但理智告訴他,事情絕非如此簡單。

“小姐在府中……過得竟如此不易?” 他順著她的話問道,試圖探知更多。

楚寒雁苦笑著搖了搖頭,那笑容里充滿

上一章 初識 雁不歸:鳳棲于梧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雷霆驟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