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到你了。”
睜開眼,我聽到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那位西域王說的。
他仍然穿著綢衣,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敞開的胸膛上,光線從他袒露的胸膛上流溢而過,閃耀著粼粼的光芒。
“你……為什么也會說中原話?”西域王竟然也會說中原話,我一時震驚的問出了聲。
“也嗎?你還聽到這西域的誰說過中原話了?”他就那樣坐在離我僅僅幾尺遠(yuǎn)的軟塌旁,大拇指漫不經(jīng)心的擺弄著手上戴的戒指,淡淡的出聲問到。
我被他這句話嚇得愣在了原地,怎么回答才好?是選擇實話實說,還是委以虛蛇?
汗水沿著我的后背成縷的流了下來,明明身處溫暖的屋中,我的身體卻覺得冰凍如霜。他真厲害,輕而易舉一句話就可以讓人如墜深淵。
“咳咳……咳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聲控制不住的從我嗓子里溢出,我趁著咳嗽的時候趕忙低了頭,不敢再多看他打量的視線,那眼神像鋒利的刀子一樣,我真害怕下一秒他就將我的心解剖開,看看里面是什么東西。
“你應(yīng)該好好休息。”
正當(dāng)我低頭劇烈的咳嗽的時候,我聽到了他淡淡的一句話,然后突然間,他就湊近了我。
他與我的距離是那么的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那呼吸是那么的溫暖,弄得人癢癢的,不論是身體,還是內(nèi)心。
他的眼睛是最純粹的綠色,像是一枚綠寶石,在太陽的光芒下,閃了閃,又迅速暗了下去。
“我不喜歡說謊的女人?!彼媚请p綠寶石一般的雙眸盯著我,狹長的眼睛里快速的流動過什么東西,“說謊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彼D了頓,補了一句。眼睛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我,我被他盯的心里發(fā)虛,滾燙的汗珠從額頭緩緩墜落。
我在他的面前,真的像是一個故作聰明的小女孩。耍著拙劣的把戲,以為能蒙混過關(guān),可我卻不知道,我眼前的的是最會察覺人心的獵人,他的獵刀即使沒有出鞘,卻仍然能感到危險逼近的感覺。
他說完話,突然伸手開始摩挲我的嘴唇,我清楚的感覺到他粗糙的手指紋路在我唇上細(xì)細(xì)摩挲的感覺,他的眼神卻還是那樣,充滿玩味和打量。
“你很好看?!彼€是用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淡淡的說著,從小到大,我聽到無數(shù)人說過這種贊美的話。無論是真心實意,還是假意奉承,我的內(nèi)心早已經(jīng)不起波瀾了??墒撬f的這句話,卻突然就把我內(nèi)心的那一潭平靜的湖水?dāng)_亂了,不住的泛著漣漪。
“你真的很像她?!彼f著,摩挲的手指改變了位置,我感覺到他應(yīng)該在摩挲我的淚痣。
他專注的盯著我的那顆淚痣,我只能看到他薄薄的眼瞼,包裹住了無限的情緒,就像是一尺深潭,沒人能看得清。
“她比你還要漂亮,她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徘徊,勾勒,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東西一般。
他安靜的打量了我許久,我也只是靜靜的呆坐著,任他打量。許久他終于將視線移開,手指也從我的那顆淚痣上離開,留下淡淡的余溫。
他走了。
他就那么安安靜靜的走了,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一直緊繃著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下來,一下子躺到了軟塌上,冷汗卻還是止不住的從額頭上往下墜落。
我忽然想起小四和他相似的臉龐,他們明明是兄弟,卻又是如此不同。小四總是和煦如風(fēng),與他在一起,心情總是那么放松。
可是這個西域王,像是一尺深潭,不敢去探索,只怕稍有不慎,就會墜入無盡的黑暗中
我,僅僅是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僅僅只空有一幅美麗皮囊的女子,怎么能做到小四說的那些?
怎么樣才能做到小四交給我的那些,順利的回到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