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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本小說網(wǎng) > 影視同人小說 > [他人即地獄]Room no.310
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他人既地獄  原創(chuàng)女主     

番外:銜尾蛇(上)

[他人即地獄]Room no.310

<上篇>

他絕對已經(jīng)死了。

在悶熱、潮濕、陰暗的考試院四樓,死在了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手里。

對此他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因為這本身就是計劃中一部分,是最后的高潮,也是至關(guān)重

要的輝煌一幕。

他黑暗的靈魂會通過死亡灌輸進他的作品里,淬煉出最極致的藝術(shù)。而死亡并不會終結(jié)罪惡,他體內(nèi)最純粹的惡,也會以另一種形態(tài)得到永生。因為他人的惡就是我的惡,而他人亦是另一個我。

他流淌在血液中的痛苦、胸腔里幾乎燃燒殆盡的空氣、以及銷蝕腐爛卻仍舊像行尸走肉般在麻木跳動著的心臟,這些生命體征都在慢慢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在最后的彌留之際,雖然他的瞳孔已經(jīng)如黑色墨水般向外擴暈散開,但溫?zé)岬难簭乃鳖i切口流淌出來的感覺卻依舊如此鮮活,氣管被緊緊扼制的窒息與疼痛感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與愉悅。

緊接著是潮濕的重?fù)袈暎鼈內(nèi)缤姄舻拿}沖,是解脫般的釋放。

極樂。

終結(jié)。

*

當(dāng)他沉重的眼皮再次睜開時,他想要的結(jié)局卻并沒有如期而至。脖頸處那道致命的傷口奇跡般的消失了,就像它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左手手腕的中間處多了一個3厘米左右,形狀有些奇怪的淤青。

像橫過來的阿拉伯?dāng)?shù)字8,非常模糊,隱隱約約的在皮膚下泛著淡淡的青黑色。

這個傷口不屬于他,除此之外,這具身體上還有很多他沒見過的疤痕。這是屬于「他」的東西,這個世界的他。

房子里還住著另一個人,一個說話總是軟綿綿的漂亮女人。應(yīng)該是「他」的同僚,就像和他一起生活在考試院,同樣有著邪惡欲望的同道中人。

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慢慢從她嘴里挖掘到了很多關(guān)于這個世界所發(fā)生的事,相同的人、相同的事、相同的自己,卻唯獨憑空冒出了一個她。

既然這個世界是和自己曾經(jīng)的世界是平行的,那么這個女人他也應(yīng)該見過。

但……她到底是誰?

據(jù)說是在考試院認(rèn)識的,但考試院里除了大嬸,根本沒有別的女人。

他向來擅長洞悉和操控人心,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性。

她極有可能在撒謊,但她看上去很弱。

太弱了。

他有些很好奇,這個世界的「他」為什么會選擇這個女人。

至少…他本人是絕對不會找這么弱的同伴的。

幽暗樹林里僻靜的老房子,它有著優(yōu)雅而詭異的外部輪廓線條,以及所處偏僻的地理位置,這兩者加在一起往往暗示著某種邪惡。所以當(dāng)他在這棟房子的主臥醒來時,很快就被它的龐大和黑暗吸引住了。

這種年代久遠(yuǎn)的老房子,在理論上地下室也應(yīng)該特別的陰暗潮濕,但「他」似乎對這棟房子的地下室重新做了特別的設(shè)計和整改,無論是照明還是布局都非常的敞亮。

這不合常理。

「他」應(yīng)該非常享受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感覺才對。

徐文祖坐在地下室的正中央,黑色襯衫的袖管被他挽起了一小截,露出了胳膊上異常蒼白的皮膚,淡青色的血管脈絡(luò)在皮下微微凸起,他抬起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四周,右手的拇指放在左手手腕那處古怪淤青上,輕輕摩挲著。

這里和考試院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想到這里,他略微傾斜了一下頭部,嘴角彎起了一個陰森森的弧度。

但也不是完全不同,他想。至少有一點很相似,那就是它們同樣都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怪異。

空氣中漂浮著很淡的丙酮味,在墻最左邊的柜子上面掛了幾把口徑不一的獵·槍,柜子的左側(cè)抽屜里有各式各樣的稀奇古怪的刑具,右側(cè)抽屜里則是他常用的東西。

不同型號的手術(shù)刀和麻醉注射器。

地下室的最里面有一個大型的立式冰柜,冰柜的旁邊有個專門放置藥品的冷藏柜,藥品的種類很多,被「他」非常仔細(xì)的分過類,并貼上了標(biāo)簽。

一排排寬大的陳列柜里擺放著各種牙齒的工藝品,還有一些被塑化的標(biāo)本,大部分是動物的,也有一小部分是屬于人類的器官。

地下室很大,像一個小型的藝術(shù)展覽館。

太像了。

的確是他的風(fēng)格。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漆黑色的眼珠,輕蔑的笑了笑,非常緩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色從容的離開了地下室。

走到樓梯玄關(guān)的時候,從廚房的方向飄來一陣水果特有的香甜味。聞上去像是幾種莓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加了糖,又甜又膩。他循著味道走了過去,看到了李由美穿著圍裙,拿著一柄大木勺在鍋里認(rèn)真地攪拌著。

窗戶半開著,偶爾有幾縷涼爽的微風(fēng)吹進來,輕輕拂動著她隨意刮到耳邊的碎發(fā)。

他站在她身后,歪著頭淡漠的看著她毫無察覺的背影,黑色的眼睛里幾乎帶著點怨恨。

他原本以為她只是「他」無數(shù)獵物中的一個,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沒那么簡單。

沒有鎖的地下室,混淆共用的生活空間、她脖子里白色的吊墜項鏈、以及她看著「他」的眼神。這些細(xì)節(jié)都在告訴他,他們或許比他預(yù)想中的關(guān)系更加親密。

「他」很信任她,而她幾乎也對「他」沒有任何防備。

這種關(guān)系與他在考試院共同生活的那些家伙完全不一樣。不是同類,卻能如此毫無芥蒂的生活在一起,這可能嗎?

他們或許會因為恐懼和脅迫,或者別的原因和你一起生活,但絕對不會心甘情愿。

李由美終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朝他笑了一下。

徐文祖陰郁的表情在她回過頭的瞬間便從臉上消失了,他接住了她溫和的笑容,慢慢朝她走近。

“上次摘的太多了,怕爛掉…所以做了果醬。”她說完就拿了把小勺子往鍋里沾了一點放在他的嘴邊。

徐文祖依舊不太適應(yīng)李由美這種帶著溫度和毫無戒備的信任眼神。

她好像一點都不怕「他」。

他頓了頓,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感,慢慢松開了嘴唇,舌尖很快嘗到了黏稠的酸甜味。

剛煮好的果醬就像她的眼睛一樣燙人。

他開始期待,期待著有一天自己的手指環(huán)繞在她的脖頸,她跳動著的脈搏在自己慢慢收緊的束縛下漸漸變的微弱;期待著那雙干凈、漂亮、滾燙的眼睛會留著眼淚,用絕望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會乞求、會掙扎、但沒用,這只會讓他更興奮。

她滾燙的身體會隨著生命的流逝而慢慢冷卻。

最終,她會變得和他一樣冰冷。

“怎么樣?”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聲音又柔又軟,和嘴里甜膩軟糯的口感如出一轍。

總有一天,他會割開她。

但不是,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還不行。

她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不確定的因素,他需要再等等,還沒到時候。

他笑了笑,表情無懈可擊,嗓音低沉而柔和?!班拧芴稹?/p>

他的這種笑容讓李由美回憶起他們的初識,她盯著他的嘴唇,紅色的果醬讓他原本就鮮紅的嘴唇泛著水潤的光澤,她的心顫動了一下,忍不住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下嘴唇。

他們一直都這樣親密,然而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卻感受到了他轉(zhuǎn)瞬即逝的僵硬,她抬起頭望著著他,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與困惑,為什么明明臉上的表情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抵觸。

是她想多了嗎?

它們很微弱,也很陌生。像被刻意的掩藏和修飾過,幾乎無跡可尋。

徐文祖的雙臂筆直的、無動于衷的垂在身側(cè),空洞而漆黑的眼睛很快捕捉到了她不一樣的反應(yīng),他這幾天也發(fā)現(xiàn)了,她好像可以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他真實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他」和他實在太相似了,所以她也間接的對他特別的情緒變化特別敏感。

這種天賦,對他來說很危險。

他冰冷的手掌拂上了她柔軟白皙的脖子,將她溫柔的拉近。她的嘴唇很柔軟,但他的靈魂如此黑暗,厚不可透,已經(jīng)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穿透它。

他是最好的演員,最虛偽的謊言家,也是最特別的存在。

而「他」僅僅只是一個冒牌貨。

徐文祖無比鄙夷的想,贗品就是贗品,不管「他」看上去多么真實或者無限接近真實,但假的終歸是假的。

他仍然溫柔繾綣的吻著她,但眼神卻已經(jīng)略過了她紅透的耳尖,看向不遠(yuǎn)處插在刀架上的那些刀具,神色晦莫難辨。他最近有點太放松了,不過沒關(guān)系,他很快就又能像以前那樣掌控全局了。等他完全吸收吞噬了「他」,那么眼前這個女人,對他來說也是不必要的存在。

他會像以前一樣,成為所有人的噩夢。

沒有僥幸,沒有例外。

*

他有時候會變得很陌生。

李由美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他還是他,他的身體、他的表情,他的一切。

但她還是感覺到了。

他待在地下室的時間越來越長,盡管他掩飾的很好,但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對她任何身體接觸都非常抵觸和反感,并且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越來越明顯。

縱然虛假總是披著無比華美的外衣,但只要是假的便會露出破綻,因為總有一些你不曾注意的微小細(xì)節(jié),會在不知不覺中出賣你。

他看她的眼神會在某個瞬間變得很陌生,就像在看一個完全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除此之外,還有他最近臉上過分親切的笑容,她當(dāng)然知道這些笑容意味著什么。

這種迷人的微笑,只是掠食者冷酷的偽裝。

一種甜蜜的誘餌。

李由美窩在窗椅上,眼神游離的望著窗外不遠(yuǎn)處那些被傍晚的夕陽和薄霧籠罩下郁郁蔥蔥、美的像仙境般的樹林。她的心中逐漸浮現(xiàn)出一個小小的但無法忽視的懷疑。

徐文祖極度自律,日常作息也十分井然有序,離他從診所回來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李由美摸著扶梯慢慢走向二樓主臥旁的書房,昏黃的光從樓梯口的窗戶投射了進來,為堅硬的黑檀木樓梯鍍上了一層溫暖柔和的金色。

書房很大,墻邊精致的檀木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他們的書混在了一起,按照某種彼此都熟悉的方式排列堆放??看暗奈恢糜幸粡埡裰氐拇髸?,木質(zhì)的顏色和雕刻的花紋與書架一致。桌上隨意放置著幾本呈攤開狀態(tài)的精裝書。

書房里散發(fā)著淡淡的木香和紙張的味道,還有書本特有的塵埃味。她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有些茫然的望著桌子上的書,心中充滿了疑問卻又完全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李由美煩悶的拿起一本離自己最近的黑皮書,在原本打開的位置隨意的瞄了幾眼。

書很厚,紙張有些發(fā)黃。

「我雖行徑過死亡的蔭谷…卻不再因此懼怕…因為你與我同在…」

李由美啪的一下合上書,手中的書本在橘黃色的空氣里揚起了一些細(xì)小的灰塵。她把它放回了原位,然后移開目光。這時她的手背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鼠標(biāo),原本處于休眠狀態(tài)的電腦屏幕兀地亮了起來,李由美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隨即便愣住了。

網(wǎng)頁是打開的,上面顯示的是一個符號:一條非龍非蛇的生物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細(xì)長的身體扭曲成一個「∞」。圖片下面是關(guān)于這個符號的詳細(xì)解釋。

銜尾蛇

自我吞食者,不斷的在吞噬自己又不斷從自體再生。

【這是什么?】

她一定是看的太專注了,以至于連樓下開門和關(guān)門的咔噠聲都沒有聽到。前不久才保養(yǎng)過的黑檀木樓梯,發(fā)出輕微而內(nèi)斂的吱呀聲。徐文祖不知道在書房的門口站了多久,他的個子很高,肩旁寬闊,腰身狹窄,黑色微卷的頭發(fā)懶洋洋的垂在耳側(cè),他靜靜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睛里空洞無物。

“在看什么?”

低沉的聲音突兀的將她拽出了思維的漩渦。她嚇了一跳,拿著鼠標(biāo)的手跟著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不小心滑到了歷史瀏覽記錄。網(wǎng)頁被刷新了,是一家訂購機票的網(wǎng)站的頁面,因為是登錄狀態(tài),所以一眼就看到了。

他定了回國的機票。

只有一張。

李由美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以及此刻在耳根處狂跳的脈搏,但她還是竭力保持著自己平穩(wěn)的音調(diào),抬起眼睛,看向他。

“就是…查點資料…”她盡量簡潔的回答,這樣他就不會聽出自己聲音中的顫抖與震驚。

她移動鼠標(biāo),輕輕點擊了一下,關(guān)掉了整個瀏覽器。

胸口傳來沉悶而微弱的鈍痛感。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嗯…”他定定的站在背光處,半邊的臉湮沒在混沌昏黃的陰影中,“下樓吧?”他慢慢伸出手,等待著。

李由美深吸了一口氣,像提線木偶般站了起來向他走去,她來到他面前,直愣愣的盯著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機械的把手放在他冰冷的手心里。

“晚餐準(zhǔn)備做你最喜歡的海螺面,怎么樣?”她把臉靠近他的胸口,聽著他緩慢而平穩(wěn)的心跳,偷偷盯著他手腕處和剛才網(wǎng)頁極為相似的圖騰看個不停。

銜尾蛇。

他身上從來沒有紋身。

她不知道它意味著什么,只能不動聲色的等待著心中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徐文祖順著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幾天前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奇怪的紋身正在變得越來越清晰,就像一件藝術(shù)品,他很好奇當(dāng)它完成時會變成什么樣子。

這個世界越來越有趣了。

“…是嗎?”他驚訝的揚了揚眉毛,卻沒有把視線從自己的手腕處移開?!奥犉饋聿诲e呢…”

她得到了答案。

她沒有抬頭看他的臉,也無法從他的笑意中讀解出任何東西。

他最近的胃口好像變大了。

李由美垂著頭故作鎮(zhèn)定的洗著餐盤,他吃完了整整一盤的海螺面。徐文祖對食物從來不挑剔,一直都是她做什么就吃什么,但除了一樣?xùn)|西,只有一樣,他從來不吃海螺。

他真的不對勁,就像被什么東西侵略了,那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他體內(nèi),正在慢慢代替原來的他。

她必須要再確認(rèn)一下。

*

頗為諷刺的是,他從來沒有料到扮演自己居然也會形成一種慣性,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開始坦然接受與她的身體接觸時,缺乏同理心的他有史以來第一次為自己感到困惑。

一定是這具身體的問題。

他最近腦中常常會出現(xiàn)一些畫面,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那些記憶盤根錯節(jié),與他原有的記憶融合在一起,痛苦而模糊。

「他」還在,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雖然很微弱,卻像煙霧一樣在體內(nèi)四散蔓延,「他」緊緊的循著他的蹤跡,陰魂不散,蟄伏在最深的黑暗處伺機而動。

如同一面鏡子,當(dāng)他看著「他」時,「他」也在用同樣理性、充滿審視的目光看著他,研究著他,隨時準(zhǔn)備吞噬他,重新奪回掌控權(quán)。

這是一場只屬于他們的游戲,一場別開生面的靈魂角逐。

沒人知道這具看似平靜的身體里面正在發(fā)生什么,他們在互相撕咬、互相吞噬、互相壓制,但與此同時,他們也在互相吸收,吸收著彼此的記憶、痛苦與罪惡。

徐文祖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

他不喜歡開燈。

李由美側(cè)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無法睡著。感到身側(cè)的床墊受到重力下陷,她的雙手因為緊張而開始變冷,黑暗中一個冰冷的身軀貼上了她的后背。

即熟悉又陌生。

食指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伸進了她的嘴里,感受到指腹在她每一顆的牙齒上掠過,她才反應(yīng)過來,他好像在檢查她的牙齒。

“………”

她驚慌失措的伸手去抓他的手,想把它從嘴里拿出來,她想說話,但嘴巴被堵住了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你的牙齒很漂亮……”他以極慢的速度抽出了手指,然后在她的睡裙上擦了擦。

聽起來不像是贊美,更像是某種警告和威脅。

李由美漲紅著臉,小聲的嗆咳了兩聲。

“…我知道你看到了…”他呼出的氣息噴在她的后頸上,引起她一陣戰(zhàn)栗。她不想承認(rèn)自己被他嚇住了,也害怕他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抱著被子面朝他。

他深陷在眼窩里的黑眼睛在稀疏的月光下顯得更加淡漠疏離,甚至還帶著些淡淡的蔑視。

“為什么……突然要回國?”她感到了他的手正漫不經(jīng)心放在她的腰上輕緩的來回劃動,她逐漸僵直的背部正在告訴手的主人,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嚇壞了。

“嗯…只是回去看一下…別擔(dān)心……”他搪塞道,語調(diào)愉悅而輕緩,似乎很滿意她對他的反應(yīng)。

她還想問些什么,但他的氣息慢慢逼近,她開始不安的動來動去,既想不露痕跡的拉開距離,又指望他不會發(fā)現(xiàn)。但她的意圖太明顯了,徐文祖很快把她拉了回來,在她耳邊發(fā)出一聲不懷好意的輕笑聲。

空氣變得濃重,慵懶而熟悉的觸碰讓她很快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她茫然的任憑他調(diào)動著自己的身體。而他看上去似乎也在享受著漸入佳境的過程。

只是身體的記憶,他安慰自己,僅此而已。

她不確定是否應(yīng)該讓他停下來,因為有那么幾秒,好像從前的他又回來了。李由美快抓不住自己的感覺了,她的雷達已經(jīng)失靈,心中感到既害怕又著迷,以至于一時之間失去了將他推開的勇氣。

“你在發(fā)抖……”他在她耳邊發(fā)出不懷好意的嘶嘶聲,聲音中滿是揶揄和嘲諷,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好奇。

“以前……也這樣嗎?”他在黑暗中喃喃自語。

她僵住了。

不對。

不行。

“…不…不行…”她突然掙扎起來,想再次推開他,但很快被他抓了回來,她不斷地受制于他的力氣,他為了把她固定在原有的位置上,他翻身把她壓在了下面,垂頭審視著她因為沾滿淚水而濕漉漉的臉。

真狼狽。

不知道是因為手腕傳來劇烈的疼痛,還是因為心中最害怕的懷疑變成了事實,也許兩者都是。

她無聲的哭了起來。

這只是一次簡單的試探,他一開始并不想做什么。但她今天的反應(yīng)很不對勁,她眼睛里的溫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拒絕。

他聽到了「他」無情而輕蔑的嘲笑聲。

徐文祖的手報復(fù)性的沿著她的肋骨下移,她必須受到懲罰,他想看到她更多的眼淚和痛苦,就像在黑暗中盛開的花朵需要她淚水的滋養(yǎng)。

但漸漸的,或許是在某一瞬間,一個隱秘的渴望襲向了他,是他無法理解的黑暗欲望。

他走偏了,開始變得越來越貪心,他還想要更多。

“別擔(dān)心…我們會做的很安全…”夢囈般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

「他」在哪…

絕望和恐懼像呼吸一樣無處不在。

她知道他的眼神意味著什么,她或許可以把他當(dāng)成「他」,這樣會讓自己好受些,但不行,她無法欺騙自己。

她轉(zhuǎn)移了自己的視線,眼神絕望的盯著房間里那扇黑色的窗戶,讓自己的心緒游離遠(yuǎn)方,試著讓所有的感覺隨著時間消失殆盡,試著讓自己不去在乎即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他的手仍放在她身上,沉默變成了一頭只會呼吸的野獸。

但什么都沒發(fā)生。

徐文祖突然離開了她,一言不發(fā)的下了床,徑直走向洗手間把自己關(guān)在了里面。

她聽到了水聲。

他很久才從里面出來,李由美抱著被子蜷縮在床的最里側(cè)瑟瑟發(fā)抖,但她沒有企圖逃跑。

徐文祖無聲無息的躺回床上,伸手再次把她攬進了懷里,熱水的溫度并沒有在「他」身上維持多久?,F(xiàn)在的「他」與剛才的他又有了些微妙的不同,「他」平靜的用拇指的指腹輕輕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這是一個很親昵的動作。

很熟悉。

她呆楞楞的望著「他」,這種熟悉感讓她還在顫抖的身體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

“我害怕……”她試探向「他」貼近,聲音依舊抖得不成調(diào)。

“嗯…我知道…我…沒有很多時間…但…”「他」捏著她柔軟的手指,這是「他」安撫她時才會用的動作,片刻后,「他」微微低下頭,傾身湊到她耳邊,用極輕的、只有她能聽到、近乎嗡鳴的聲音,非常簡短的說了幾句話。

她默默記了下來。

第二天,徐文祖很早就離開了家,他昨晚失控了,但他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

情緒外露,是一種軟弱的象征。但他從來都是特別的,就算是在他的養(yǎng)育者面前,他也能完美的隱藏住自己的情緒。

他的童年充斥著饑餓、不安、和混亂,在午夜黑暗陽光的灌溉下,他終于長成了一個邪惡的、通過對別人施加痛苦而獲得快樂的怪物。

嚴(yán)福順在他的成長經(jīng)歷中扮演著母親的角色,是他的養(yǎng)育者,也最先給他灌輸惡的人??删退氵@樣,他也無法完全認(rèn)同她,甚至在她死亡的那一刻,他也幾乎感覺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他有依戀障礙,缺乏愛的能力,無論是愛人和被愛都很難真正體會到是什么感覺。但他昨晚卻在腦中產(chǎn)生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他想知道和她生活,「他」是什么感覺?這個想法只是冒出了一點點尖芽,他就在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quán),「他」操控了他。

這也許是這具身體的原因,或者別的。但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會再允許自己出錯了。

他決定處理她,就在今晚。

*

她把冰箱里經(jīng)過排酸處理的牛里脊拿了出來,切成薄片用醋精攪拌靜置后再次沖洗干凈,拌上檸檬汁、糖、鹽,在盤子底下鋪一層雪梨絲,然后把調(diào)過味的生牛肉倒入盤中,最后在最上面打一個生蛋黃,撒上芝麻。

生拌牛肉,這是他們來到這里后她第一次做這個。

晚餐很豐盛。

李由美盯著桌上的菜微微出了一會兒神,便聽到了屋外的汽車引擎由遠(yuǎn)及近。

他回來了。

徐文祖像往常一樣脫下了黑色的西服,松開了自己白色襯衫的袖扣坐了下來。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往自己放在沙發(fā)邊的公文包瞥了一眼,里面裝了他從診所帶回來的阿替卡因和手術(shù)刀。他沒有從地下室拿,因為那樣會引起她的懷疑。

他拿起手邊的筷子,心情非常愉快的開始享受和她最后的晚餐。

今天是韓餐,他喜歡韓餐。

當(dāng)然,除了海螺面,她做的都不錯。

“這是……我第一次做。”李由美輕聲說道,細(xì)細(xì)咀嚼著食物。

徐文祖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她,“什么?”

“生拌牛肉…”李由美有些緊張的看向他,她的聲音足夠柔和,幾乎無法從周圍的空氣中分辨出來,“你不喜歡嗎?”

她抬起頭時正好對上了他意味不明的視線,立刻心虛的避開了那雙黑色的眼睛,不敢再看他。徐文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鑒于昨晚發(fā)生的意外以及她膽小懦弱的性格,她現(xiàn)在可能只是在做一些無畏的示好。

生拌牛肉嗎?

他夾起一塊放在嘴里,雖然味道還不錯,但他還是更喜歡大嬸做的。

原材料很重要。

“味道不錯……”但他今天胃口不太好,因為晚上還有工作要做。

空氣彌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但各懷心思的兩人幾乎都沒有察覺到對方今天的反常。

李由美默不作聲的低頭吃著自己的飯,直到再次抬起頭時看到他已經(jīng)吃了小半盤生拌牛肉,她才重重的吞咽了一下,開始凝視遠(yuǎn)處。

她有一種負(fù)罪感。

“怎么了……”他終于注意到了她今天的不對勁,用故作關(guān)心的語氣開口問道。

李由美看上去非常不安,兩只手放在桌子下的大腿上,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但是當(dāng)她開口時,聲音卻異常平靜。

“我看到了你帶回來的東西,那是……做什么用的?”

“嗯…那個嘛…”徐文祖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眉骨,裝模做樣的想了一會兒,然后再次看向她,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慢慢咧開了一個令人不舒服的微笑,充滿了惡毒?!爱?dāng)然是用來處理你的……”

恐懼像厚重的烏云悄悄降臨在兩人的頭頂。

她知道,他不是「他」。但這種感覺還是很傷人。李由美強忍著淚水,猶豫著要不要對他說出實情。

見她仍舊毫無反應(yīng)的坐在原位,徐文祖微微蹙了蹙眉,她為什么看上去一點都不驚訝。

“其實……”

一陣眩暈感突然向他襲來,他的視線也隨之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在恍惚中他看到她的身影正慢慢向他走近。她走到他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藥瓶放在眼前的桌子上。在即將陷入昏迷之際,他努力的把模糊的視線對焦在藥瓶上,終于看清了瓶身上用粗體黑色英文寫著的一個單詞。

「TRIAZOL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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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時間線的番外,靈感來自讀者,一共上下兩章。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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