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穿著緋色羅裙的小姑娘,在樹上仰著頭看天空,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珍貴的貓眼石。也有粉紅色衣衫的貴婦人,支著手垂著眼簾看他,偶爾還會有一個青年帶著孩子的身影,不多,卻刺目得很。他們都歡笑著,好開心的模樣,只有他一個人站在旁邊,格格不入,又舍不得離去。
就好像,快樂是他們的,而我什么也沒有。唯有清冷的月光和落了一地的桃花瓣,還有滿腔復(fù)雜的心緒,揉雜成那晚的夜色。
明明那個夢里,也有過艷如朝霞的紅,看得他眼角生疼,卻什么都想不起來,只記得那一天,紛紛揚揚的煙霞,像極了她指甲上的丹粉色。
“江澄?!边^了許久,他也不動彈。江澄見他這般模樣,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想要去晃他 又害怕把他晃暈了過去。直到許久他才算是醒過來的樣子,木愣愣轉(zhuǎn)頭,這才瞧見一直等在那里不耐煩的江澄,喚了他一聲?!澳阍趺粗牢疫@里。
“什么叫做我怎么在你這里,你睡了一天半了好嗎?如果不是害怕阿姐擔(dān)心,誰待在你這里呀。清醒了嗎?清醒了就趕緊去蘭室,一大群人都等著你呢?!?/p>
“嗯?!彼偷蛻?yīng)了聲,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懶洋洋掀了被子下去,這才想起來,“夫子他,如何?我想先去見見他?!?/p>
“魏無羨,你才剛醒過來,你就給我鬧騰,你是不是要在這里英年早逝,給我江家留一個虐待弟子,磋磨下屬的名聲你才高興。你給我回床上去?!?/p>
江澄急匆匆追了出去,手里還抓著魏無羨搭在床頭的外衫,急著回去拿衣服慢了一步,趕出來就只看見他一個瀟灑揮手的背影。“放心吧,江澄,別整天一副老子欠了你二五八萬的樣子,你大師兄我啊,命長著呢。我就是去看看,你自己玩去吧?!?/p>
江澄跺腳,卻也不敢真的就讓他一個人走過去,憤憤拽起手中衣服,氣沖沖跟了上去,惡狠狠往他背上一丟。
謝樞也才剛剛醒過來,就已經(jīng)是一番清澈模樣,看起來根本沒有睡過那般。他沒有起身,只是靠在墻上,似乎是想起來了什么開心的往事,唇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起來平易近人了許多。
“夫子。”
瞧見魏無羨過來,他只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肩上半搭了件繡了紫色花紋的外套,臉色還是蒼白的,想來是來得匆忙,額頭還浮著淺淺一層汗?jié)n,他也混不在意,自顧自走進來,自來熟的爬上他的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半躺下。
“瞧我干嗎,我這不是剛醒過來,惦記著事情嘛,索性就過來一起聽,也免得后面麻煩,反正夫子你的床也夠大,我還是個病人呢,夫子如此人物,總不會要眼睜睜看著羨羨不舒服連覺都睡不了吧?!?/p>
謝樞只是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隨意。“這么早就醒了嗎,雖然你感覺好像沒什么事兒,實際上挺傷元神的,能多休息,就多歇息會兒。
魏無羨本就是一時沖動 才不管自己也是剛剛醒來,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只是瞧見他之后,反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難不成要他沖上去問那個夢到底代表著什么嗎?只得干巴巴的又坐了起來,“多謝夫子關(guān)心,已經(jīng)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