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床上的那一刻,他們才是最契合的。
蕭承煦讓管家隨意給可蘭些財物,便把她逐出了王府,原因是她心思不純,竟然算計到了蘇玉盈頭上。本來帶她回王府,安安分分做府里的琴師即可,但她卻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對蘇玉盈一直是愧疚的,并且愧疚的越來越深,但這種愧疚感沒有讓兩人靠的近,反而讓他越想逃離……
那一晚,他醉了,叫錯了名字。
其實他知道那是蘇玉盈,可是那一刻竟然神志不清地叫了一聲“玉兒”。
他也不知那時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叫,雖然蘇玉盈的名字有個“玉”字,但自己從不會如此親切地這般叫她。
但他也可以保證,從沒有把蘇玉盈當(dāng)成誰的替代品……
事后意識到好像做錯了,他很難受,也覺得對不起她,沒臉見她,但解釋不清,便一直躲著她。
但是他清楚,自己補償不了她太多,給不了她真正想要的,只能在別的方面彌補她,一直以來,吃穿用住皆是給她最好的,用這些看起來可以償還一些
其實他都知道,不過只是欺騙自己罷了……
蕭承煦晚間回王府,因為軍營有些事耽擱了,現(xiàn)在走到路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路邊一個老伯,收拾著冰糖葫蘆和小糖人,正在收攤的樣子。
蕭承煦慢慢停住腳步,被那些紅溜溜的、一串串的冰糖葫蘆吸引住目光。
以前集市未散去的時候,見總有很多孩童要買它,應(yīng)該小孩子都會喜歡吃吧。
他走到小攤前對老伯道:“要一串冰糖葫蘆?!?/p>
話音剛落,蘇玉盈的臉不知為什么閃進他的腦海,想了想說:“再拿一串,總共兩串?!?/p>
上次吵的那么嚴重,也不知道她氣消了沒有。
蕭承煦一直覺得,他與蘇玉盈是真的不合適,就如同水與火般不相融。每次一碰面,安靜不了多久,就會吵鬧起來,誰也不愿放過誰。除了在床上吧,只有在那一刻,才會讓他覺得,他們是最契合的。
很多時候因為一些事吵起來,他當(dāng)時很生氣,會口不擇言,會揮袖而走,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的氣便會消了。
就比如,蘇玉盈給他下迷魂藥,他那時特別生氣與難以接受,后面經(jīng)過時間的抹平,便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
蕭承煦與蘇玉盈平常并不住在同一個院子。
蕭承煦拿著兩串冰糖葫蘆,有些猶豫地來到蘇玉盈的住處,不知母子兩人有沒有睡了。
進了院子后,發(fā)現(xiàn)主屋里還亮著燈火,那應(yīng)該是沒睡,但蕭承煦卻不敢進去。
他在外面吹風(fēng)等了會兒,正準備轉(zhuǎn)身走,突然房門打開的聲音傳到耳朵里,他反應(yīng)極快,迅速躲到墻背后,往聲源處看。
只見蘇玉盈拿著衣物,應(yīng)該是要去偏房的大浴池沐浴的樣子。
蕭承煦見蘇玉盈進了偏房,這才從墻后出來,快速進了主屋。
毓兒洗完了澡,坐在小榻上玩著撥浪鼓。
蕭承煦示意照看的素汐先退下,然后坐在榻邊,伸手把一串冰糖葫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另一串用手試著給毓兒。
毓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得了蕭承煦,一看到就挪到他懷里,甜甜地叫:“父王……”
蕭承煦笑了,應(yīng)了一聲。
“喜歡吃冰糖葫蘆嗎?”
怕兒子不知道什么是冰糖葫蘆,又在兒子眼前搖了搖,想要吸引他。
毓兒笑地很開心,伸出小手接過。
“喜歡,我想吃?!?/p>
蕭承煦不能留太久,至少在蘇玉盈回來之前,他便要走,有些著急說:“等你母妃過
來再吃吧,還有一根是給你母妃的,不能貪吃,知道嗎?”
毓兒聽懂了,點點頭。
蕭承煦打算再抱一會兒便走了,沒想到,屋子門突然開了,蘇玉盈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那兒。
蘇玉盈忘帶了東西,要回來拿。
一推開門進來,居然發(fā)現(xiàn)蕭承煦在里面抱著孩子,立馬沖上前去搶過毓兒。
冷聲道:“你來這是做什么?”
蘇玉盈明明沒用什么力氣,卻反力到蕭承煦后退了兩步。
他猜到了會是這種結(jié)果,所以才要避著她。
他們真的無法心平氣和地處在一個空間了嗎?
“來看看孩子,我現(xiàn)在就走?!?/p>
蕭承煦自己也不想留下,怕最后又會吵地不歡而散,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一等,把這個帶走,不需要。”
蘇玉盈從毓兒手里抽出冰糖葫蘆,要還給蕭承煦。
毓兒看著手上的冰糖葫蘆沒了,瞬間不開心,伸手要從蘇玉盈手中拿,卻拿不到,急得要哭了。
“母妃,我要吃冰糖葫蘆……”
蘇玉盈的神經(jīng)緊繃在了一處,看到兒子沒出息的樣子,語氣沒控制住,重了些對毓兒說:“誰讓你可以吃冰糖葫蘆了?他的東西不能吃。”
孩子最受不得父母一句教訓(xùn),毓兒收回手哦,不敢說要吃了,忍不住癟嘴委屈地哭了起來。
蕭承煦沒有伸手接過,看到蘇玉盈兇孩子,眉目皺在一處。
“蘇玉盈,你心中有不舒服,沖著我來就行了,毓兒要吃便讓他吃,你兇他做什么?他聽得懂嗎?”
“我自己有錢,我明日會給他買,從今以后,我和毓兒有關(guān)生活上的花費,都會自己出,不需要你操心。”
自從上次爭吵之后,蘇玉盈想了很久,她和毓兒不需要蕭承煦,也可以活的好好地。
蕭承煦一直都知道,蘇玉盈有一個綢莊,每個月有些收入。
那她的意思是,她和孩子要徹底同自己撇清關(guān)系?
“你越來越不可理喻了?!?/p>
蕭承煦走了,蘇玉盈抱著孩子,雙眼無神地坐下。
感覺這些年要被他折磨瘋了,愈加患得患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耳邊孩子的哭聲,把她的意識拉回來了。
她懷毓兒的時候,終日郁郁寡歡,大夫說她那時不大正常,情緒低落,思維障礙。
嬤嬤說,很多有孕之人會有這種狀況,讓她放寬心,要保持好心情,不要胡思亂想。
直到生產(chǎn)完了,有了孩子的陪伴,情況才好轉(zhuǎn)。
蘇玉盈把毓兒抱到床上,看到孩子哭的樣子,自己的眼眶也濕了。
“母妃跟你道歉,是母妃錯了……”
何必要因為蕭承煦,跟孩子過不去啊。
她把手里的冰糖葫蘆遞給毓兒,拆開讓他吃,又哄了哄。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更何況還有好吃的。
蘇玉盈安頓好毓兒,無意轉(zhuǎn)身回頭看,見桌子上孤零零地,還躺著一根冰糖葫蘆。
蕭承煦他買了兩根嗎?
蘇玉盈笑了笑,她還不會自作多情到,覺得那根是買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