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過,兔子還是要打。
浮樺帶著宋芷瑤在山林里鉆了好幾天,帶了滿滿一兜的野兔回山。
來到山下時正好是除夕夜,自從被浮樺嫌棄后宋芷瑤沒再提過年的事,結(jié)果湖畔的山道剛落下來,她就看到了山道兩旁一路往上延伸的紅燈籠,懸在半空中將夜色映得格外溫暖。
宋芷瑤側(cè)頭去看浮樺的神色,后者一臉坦然,仿佛那個說過年俗氣的人不是他。
這陣仗,宋芷瑤可不相信這是今年才有的。
紙琦打了個燈籠前來迎接,平日里的素色校服換成了一身紅色,腰間和袖口處的紅霞也用紅線繡成,中間摻雜的金絲更是添了幾分貴氣。一見浮樺高興地迎了上來,“恭迎師父回山?。?!”
行完禮后又笑嘻嘻地轉(zhuǎn)向宋芷瑤,“也恭喜小師妹活著回來。”
宋芷瑤:“???”
沒人給她做解釋,宋芷瑤認(rèn)真思考了這一路,不都過得挺好的,也沒遇到什么危險。
“走走走,火鍋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你們呢!”
三人沒再磨嘰御劍上了山。
明明就是掐著除夕夜回來的,還要說過年俗氣?
呵呵。
一葉殿中被浮秦用空間術(shù)擴(kuò)展,足夠容納上千名弟子,殿頂裝飾了紅綢和燈籠,一掃往日的清冷之氣。
一見浮樺進(jìn)來,眾人喜極而泣,“仙尊你總算回來了?。 ?/p>
“太好了我們又有好日子過了??!”
“終于有人能治住浮秦仙尊和大師兄了?。?!”
......
這到底是被浮秦和明桓虐的有多慘。
浮秦聽得底下的哀嚎也不惱,浮樺回山,他也高興。
宋芷瑤入座后看了一眼四周,難得見到了山上幾個一直閉關(guān)的師叔祖,看向浮樺的眼中都是一臉的不服氣。紙琦見她看得認(rèn)真,給她挨個介紹,講完又嘆了一聲,“可惜去年除夕幾個小師叔都被師父打怕了,今年估計是不敢回來了。”
宋芷瑤想起在雪妖族前還冒用了浮令師叔的名號,有些心虛,默默往鍋中涮了片肉。
“對了二師兄,你為什么要恭喜我活著回來啊?”宋芷瑤忍不住問道,手上自覺地將剛涮好的肉夾到紙琦碗中。
一旁的小九師兄噗嗤笑了出來,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因為上次二師兄和師伯下山回來以后在床上躺了一個半月?!?/p>
團(tuán)圓飯本是八人一桌,畢竟吃火鍋總要熱鬧一點(diǎn),然而大家都不肯靠近明桓,也就小九師兄膽大包天和他們坐到了一塊。
看著紙琦逐漸拉下的臉,小九師兄連忙補(bǔ)充道:“沒事沒事多正常,大師兄曾經(jīng)也躺了五天的。”
明桓倒是不怎么在乎,泰然自若地將小九師兄碗里的肉夾了過來。
宋芷瑤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她是不是也去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會比較合適?
所以說送她離開時紙琦的羨慕嫉妒全是演的。
涮著火鍋喝著山上自己釀的果酒,宋芷瑤將一路上發(fā)生的事挑著大概講了講,略過了浮樺帶著去摘并蒂蓮的事。聽到大批妖獸并非來自妖界時,三個人眼皮都不抬一下。
好不容易賞臉抬個頭的紙琦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樣,“小師妹,整個山上就你不用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啊,我們都是要定期去換崗設(shè)立防護(hù)線的?!?/p>
所以整個山上,原來只有她一人不知道這事。
“小師妹修行為重?!彪y得明桓肯開個口。
“行吧,我跟個團(tuán)寵較什么勁。
小九師兄:“沒事二師兄,你還是我們立霞山的小可愛,你放心?!?/p>
紙琦瞬間炸毛,“什么小可愛!我馬上就三十一了好吧!”
宋芷瑤差點(diǎn)沒被果酒嗆到,三十一?紙琦?
她一直以為,紙琦頂多就二十。
三十一在修仙界其實(shí)是非常年輕的,只不過對于宋芷瑤這種在人間待久了暫時改不過來某些觀念的人來說,也是個大叔了啊......
那大師兄明桓會是多大年紀(jì)呢?
沒人再去反駁紙琦,駐顏留在十三四歲的臉又不想被說小可愛,這別扭性子也是沒誰了。
酒足飯飽,小九師兄自覺離開,三人跟著浮樺來到了觀霞臺。
有弟子在外門的廣場上燃起煙火,一朵一朵在空中綻開,整個立霞山都被帶入一種絢爛的色彩中。
立霞山的煙火氣息是宋芷瑤從來沒有想到的,人間的各種小玩意在這里是那么的受歡迎。
獨(dú)立于世俗外,卻從未走出這人間。
終究都是人罷了。
還是熟悉的喚夢,師徒四人坐在桌案邊,一人一杯,共同看著空中的煙火。
“真是沾了小師妹的光,師父以前哪里會和我們一起跨年?!彪m喝著苦澀的喚夢,紙琦卻是全身散發(fā)著一股酸溜溜的氣息,“說帶小師妹下山游玩就真的游玩去了,師父您還記得嗎你帶我下山干嘛了嗎?”
浮樺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不就是帶你去滅了群五百年的狼妖,至于這么記仇嗎你?”
“五百年??!還是一群,您老人家就站旁邊看我一爪子被人家拍暈也不管管!”
宋芷瑤在腦海中構(gòu)思了一下那個畫面,可以,這很浮樺。
浮樺的眼神分明是更嫌棄了,從袖子里取了個小盒子出來,打開,往茶壺中又加了塊茶。
紙琦:“......”
“當(dāng)我的親傳弟子幾匹丑狼都打不過,來多喝點(diǎn)喚夢清醒一下?!?/p>
紙琦連忙按住浮樺熱情地想要給他續(xù)茶的手,換上一臉賠笑,“不用了師父呵呵,我已經(jīng)很清醒了?!?/p>
浮樺回以一個微笑,不由分說地將茶湯倒進(jìn)他杯中,平日只是淡綠的茶湯現(xiàn)下泛著令人驚悚的幽綠色。
為了不讓他有機(jī)會反抗,浮樺手疾眼快地在紙琦額頭上點(diǎn)了一下將他定住,嘴還正好維持在紙琦不甘的“啊”字,正好方便將茶湯倒進(jìn)去。
宋芷瑤都不忍心去看。
強(qiáng)行被灌了喚夢還無法動彈的紙琦眼角忍不住落下淚來。
明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
對于大弟子這種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浮樺頷首表示很滿意。
一葉殿的金鐘適時地響起,解救了苦難的紙琦,宋芷瑤從乾坤袋中拿了蜜餞飛快地塞到他嘴里。大概是喚夢的力量太強(qiáng),蜜餞似乎起到什么緩解作用,紙琦將臉砸在桌案上,面如死灰。
金鐘敲過十二聲,新年到了。
這一年里真的發(fā)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宋芷瑤從一個南竹小劍都練不太好的普通人,成為了天啟境的大修行者,從齊王府再到立霞山。
認(rèn)真算來其實(shí)到立霞山的時間也不算特別長,但卻總覺得入山以前的日子,就像前世一般,熟悉而又遙遠(yuǎn)。榕樹睡久了,就會忘記精致的床榻是什么感覺,烤兔子吃太多,也就不記得涼茶糕的味道了。
在這里的日子,辛苦勞累,但又幸福而充實(shí)。她都有些無法想象離開立霞山的生活。
浮樺在三人面前各擺了一個紅包,見紙琦還癱著,拿了一個紅包用棱角戳了戳他,紙琦不得已將臉從桌案上抬起,看到浮樺手中的紅包有些驚喜,“今年還有紅包!”
“就當(dāng)也是沾了你小師妹的光?!?/p>
“小師妹你別走了,一輩子待在立霞山吧,我要跟著你混?。?!”
三人相互看了看,從明桓開始拆紅包,里面是一疊銀票,大明國天下錢莊的銀票,顧名思義,各國通用。
“師父你也太俗了。”宋芷瑤忍不住說道。
好在明桓也沒有太在意,道了聲“謝謝師傅”就將銀票收了起來。
接下來是紙琦的,里面是一只紙鶴,一只很普通的紙鶴。宋芷瑤不解這是何意,偏頭卻看見紙琦的眼眶有些發(fā)紅。
“謝謝師父?!奔堢脑捯魩Я诵褚猓饺绽餂]個正型的二師兄,原來也有這么孱弱的時候。
宋芷瑤打開了自己的紅包,里面是一朵梨花。
很像初淚上的那朵,五個花瓣,花蕊處帶了點(diǎn)不顯眼的綠。
“師父,這個是?”
“梨花啊,不認(rèn)識嗎?”
......
“我是想問師父為什么要送我朵梨花?”
“你不想想大冬天里,哪來的梨花嗎?”
還真是,就連以溫暖著稱的立霞山上都已是一片肅然,哪來的梨花?
“等你知道這朵梨花從哪來,你就知道我為何要送你了?!备逵质且荒樃呱钅獪y。
“好吧謝謝師父?!?/p>
四人自觀霞臺散開,浮樺去找浮秦下棋,明桓說要去各處檢查一下,紙琦依舊沉浸在悲傷中跌跌撞撞蕩回了榕樹林,宋芷瑤站在路口搓搓下巴,御劍飛去了清泉。
本想再試試召喚畢方,誰知一進(jìn)谷中,就看到那只傲嬌的神鳥站在泉邊梳理羽毛,聽到谷口處傳來的聲音抬頭輕蔑地掃了一眼,看見來人是宋芷瑤又繼續(xù)打整,傳來一聲低低的啼鳴:“你來了。”
聽他叫聲虛弱宋芷瑤更是擔(dān)憂,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畢方又將頭抬起來,讓宋芷瑤能夠看清他眼中的幽怨。
“我怎么了?問你那好師父去。”
“???”
好言安慰了半天,畢方才將實(shí)情道了出來。
原來她和浮樺下山還沒多久,畢方就順著羽毛的氣息尋了過來,那時他們甚至還沒到荒原。沒等畢方高興地扎到她懷中,就被浮樺半路劫走了。
浮樺斂了他周身氣息,將他鎖在乾坤袋里,一直到昨天才將他放了出來。
怪不得那么長時間都沒有消息,和師父搶鳥,那真是做夢了。
畢方一直用各種難聽的話咒罵著浮樺,連帶著鳴聲也有些刺耳。宋芷瑤看他像個小孩一般發(fā)著脾氣,竟還挺有意思。
她很早就覺得畢方的事瞞不過浮樺,師徒二人關(guān)于這件事就是處于一個假裝不知道一個假裝不被知道的狀態(tài)。
浮樺半路劫走畢方的目的她也能猜到,畢方是一只不知收斂為何物的神鳥,想想它上次離開的時火線,驚動了整個山門。若是畢方的靈體在人間被發(fā)現(xiàn),只怕要惹出大事。
單是宋芷瑤當(dāng)初在宴會上提起的“畢方石”三個字,便是立霞山、圣女峰和古劍山一起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壓下去。神物的存在,本就是禁忌。
眾人都貪戀的禁忌。
浮樺此舉,也都是為了她,為了畢方,盡管只是個囂張的靈體。
宋芷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畢方仍然不買賬,對浮樺的咒罵就沒停下來過,宋芷瑤只能在心里期盼不要被浮樺聽到。
半天后畢方似乎是罵累了,抖了抖翅膀靈體就此消失不見。
看來血方石的產(chǎn)出又得拖上一個月了。
新年第一天和往常也沒什么不同。
該練功的人在練功,該挑水的人也在挑水。
紙琦替宋芷瑤領(lǐng)了新年特制的紅色校服掛在榕樹上,宋芷瑤挑完水后回了一趟自己的小屋,沐浴梳洗換上新衣服去往觀霞臺。
欄前站了個著長老服飾的人,卻不是浮樺,比起浮秦都要年輕得多。
宋芷瑤在腦海中一一排除了昨日見到的師叔祖,最后試著喊了一聲;“小師叔?”
那人聞聲轉(zhuǎn)了過來,看到宋芷瑤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猜對了,是小師叔,還是那個被她盜用名字的小師叔,浮令。
“你就是師兄新收的弟子?”
宋芷瑤乖巧地點(diǎn)頭。
“小姑娘挺厲害的嘛,天啟境,都快趕上你小師叔我了?!备×钌舷麓蛄恐桓睗M意的神色。
“啊?小師叔你什么境界?”
浮令眉角一挑,“當(dāng)然是真仙?!?/p>
果然立霞山?jīng)]有正經(jīng)人。
“小師侄你是過來找?guī)熜值膯???/p>
“嗯,每天早晚要來找?guī)煾干险n?!?/p>
浮令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宋芷瑤看著他的兩顆小虎牙感覺眼角的青筋一跳。
“昨晚兩位師兄喝多了,還在殿中休息?!?/p>
“謝謝小師叔告知,那師侄就先回去練劍了?!彼诬片幮卸Y匆匆想要逃開。
浮令隔空揪了她的后衣領(lǐng),“你師父喝醉了你這做徒弟的難道不該去照顧一下嗎?”
宋芷瑤努力掙扎,然而境界差異太明顯,宋芷瑤的空間移動路徑都被浮令堵得死死的,她換了十幾種辦法還是沒用,只能被浮令拖著往浮樺寢殿方向去。
她算是看出來了,浮令就是出來抓壯丁的,可是她也不壯??!
宋芷瑤之前有幸見識過一次浮樺和浮秦喝醉酒的樣子。
浮樺撒酒瘋她能理解,畢竟沒喝醉的時候也好不到哪去。問題是端正有禮的浮秦師叔為什么喝醉了會比浮樺還能鬧騰?
那天是大師兄去照顧,紙琦帶著宋芷瑤在殿外偷看。
正好浮樺掀翻了殿中的第三個書架,浮秦站在一堆散落的古籍上,彎腰撿起一本看了一眼封面,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就把古籍往浮樺身上一扔,看得宋芷瑤心里跟著一顫。
被砸的浮樺嘿嘿笑了笑,掀翻了第四個書架,而后繼續(xù)被浮秦砸。
浮秦扔了一會書似是覺得沒意思,就往殿外走來,走到墻邊發(fā)現(xiàn)被攔住出不去,抬腳一踹,墻壁上空出一個洞來,他滿意地走了出去,浮樺在后面看著他,繼續(xù)傻笑。
其間明桓被壓在浮樺推倒的書架下,一動沒法動。
那天浮秦離開后酒勁未去,到榕樹林還拆了幾座新建的小屋。
眾弟子縮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一直到浮秦離開,剛建好小屋的師姐哇的哭了出來。這個小屋是她用好不容易得到的獎勵和浮秦?fù)Q來的不沒收承諾。
宋芷瑤被浮令拖到浮樺寢殿中時,浮樺正縮在墻角,浮秦站在他旁邊拿了個茶杯,用手指在茶杯里沾點(diǎn)水,然后再撒到浮樺身上去。
......
他們怕不是都才三歲吧?
浮令將宋芷瑤扔進(jìn)殿中,轉(zhuǎn)身飛速離開。
宋芷瑤欲哭無淚。在她進(jìn)殿的一瞬間兩仙尊的目光就匯集到了她身上,已經(jīng)逃不掉了。
浮秦扔下杯子向她走來,杯子準(zhǔn)確無誤砸在浮樺的額頭上,杯中殘余的茶水在浮樺臉上成束留下,匯入他的胡間消失不見。
這兩人,都喝上茶了怎么還不清醒呢?
浮秦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宋芷瑤仿佛被定住般不敢動彈,后背冒出一層細(xì)細(xì)的冷汗。浮秦看了半天后若有所思地說道:“小姑娘挺好看啊?!?/p>
不等宋芷瑤反應(yīng)又補(bǔ)了一句:“來做我徒弟怎么樣?”
角落的浮樺聽到這話站起身來,被浮秦一瞪又縮了回去,雙手抱著膝蓋委屈的來了一句:“好看的小姑娘是我徒弟......”
“你做我徒弟,以后立霞山的掌門之位就是你的?!备∏卣f道。
宋芷瑤尷尬地笑笑,這現(xiàn)在的掌門也不是他啊。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浮秦又回墻角拎了浮樺的耳朵,“你說,誰是立霞山的掌門!??!”
浮樺也不敢去掰他的手,任由耳朵被揪得通紅,話音更加委屈,“你是你是......”
好的,兩歲。
喝醉時的師尊們真的和平時很不一樣,要不是擔(dān)憂他們的撒瘋隨時會撒到自己身上,其實(shí)圍觀一下還不錯。
浮秦得到讓自己滿意的回答,愉快地放開了浮樺的耳朵,轉(zhuǎn)而揪起了宋芷瑤的。幸好在他手落下之前,宋芷瑤順著耳朵的輪廓悄悄隔開了一小片空間,醉醺醺的浮樺當(dāng)然也辨認(rèn)不出來,只是感覺觸感有些奇怪。
然后浮秦又開始重復(fù)要讓她做自己徒弟的問題,這邊揪揪宋芷瑤的“耳朵”問她要不要,那邊揪揪浮樺的耳朵問他誰是掌門。
一直重復(fù)到日上中天,才有了些許清醒的跡象。
宋芷瑤趁機(jī)泡了壺濃濃的喚夢,一左一右給他們灌了下去。
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果然,喚夢的甘甜和靈力強(qiáng)弱從來都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灌下喚夢沒多久,浮樺就清醒過來,摸著自己的耳朵直喊疼,喊了半天把浮秦喊醒了,四下左右看看,眼神迷離。
宋芷瑤看了看殿內(nèi)扔著的十幾個酒壇,貼的燙金紅紙上寫了“仙人醉”三個字。宋芷瑤尋思找大師兄商量一下,看有沒有辦法把這種酒給禁了。
清醒后的長老二人完全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憑著耳朵難以消除的灼痛,浮樺也能猜到浮秦干了什么,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讓浮秦有些心虛。
浮樺再笑笑,袖間傾霞飛出直直射向浮秦,浮秦側(cè)身避過,兩人化作流光往殿外飛去,云端閃耀起一紅一藍(lán)兩種色彩。
山上的弟子們都站立圍觀兩位師尊打架。
跑的不是很遠(yuǎn)的浮令又折了回來,身后還跟著帶了一袋瓜子的紙琦。浮令從紙琦手中扣了把瓜子來,笑瞇瞇地看著天上,“兩個老家伙精神還挺好?!?/p>
本來哀怨無處發(fā)泄的宋芷瑤突然就釋懷了。
就算活了千年,誰又不是自己心中的少年呢?
喝酒撒瘋,沒事打個架,再嗑個瓜子看場熱鬧。
立霞山上的新年第一天,格外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