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谷瀟瀟第一次來碧園。
早就知道墨城最好的地皮在墨越澤的手里,這里有最漂亮的景致和生態(tài),她知道之后,便央求過墨越澤讓她來看看。
墨越澤每一次都婉拒了。
沒想到,竟然會讓慕憐雪得了這種便宜!
谷瀟瀟站在扶欄上,俯瞰大片湖景,咬牙切齒的想。
“谷小姐,這是你要的咖啡,請慢用?!?/p>
李媽帶著傭人端來下午茶,包含水果和甜點,很是周到。
谷瀟瀟收好表情轉(zhuǎn)身,笑笑:“謝謝?!?/p>
“不好意思,我口味傾向于加三分糖的咖啡,能重做嗎?”
谷瀟瀟喝了一口之后便皺眉道。
李媽微笑:“那是自然,請稍候?!?/p>
慕憐雪魂不守舍的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只手撫摸著肚子,凄涼地想,對不起,寶寶,投胎到我的肚子里,讓你受苦了。
也是神奇,她依舊記得那晚的腥風(fēng)血雨,這個孩子居然如此堅強,沒有出問題。
墨越澤那樣做,分明是想讓她流產(chǎn)啊。
“哎呦,慕小姐!”李媽端著咖啡急匆匆的出來,差點撞到慕憐雪,還好急忙避開,咖啡卻灑了一地。
慕憐雪回過神來,臉色依舊慘白。
“這咖啡……是給誰的?”
空氣里彌漫著甜味,她記得墨越澤從來不喝加糖的咖啡。
李媽有些躊躇,不知道怎么告訴她。
就在這時,谷瀟瀟欣賞完外面的美景,不緊不慢的踱步進(jìn)來,聞言高聲道:“給我的?!?/p>
“怎么,你有意見?”
慕憐雪回身,見到谷瀟瀟打扮精致,儼然是名媛做派,和自己慘淡的穿著形成鮮明對比。
慕憐雪昏睡兩天,竟然都不知道她也在這里。
頭好疼。
“我怎么敢和谷小姐有意見,待客之道罷了,咖啡灑了,我讓人再給你做一杯?!?/p>
谷瀟瀟沒想到如此蒼白的慕憐雪還有反擊之力,甚至還帶著主人家的口吻,她挑眉。
“不用了?!惫葹t瀟笑起來,“既然是慕老師弄灑的,你幫我重新做一杯吧,很久沒有喝過你親手磨的咖啡了,很想念?!?/p>
從前谷瀟瀟還沒有露出真面目的時候,慕憐雪喜歡她,經(jīng)常親手磨兩份咖啡,一份給她,一份給墨越澤。
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笑!
谷瀟瀟這是拿她當(dāng)傭人。
李媽連忙打圓場:“慕小姐大病初愈,還是我來吧,很快,谷小姐稍等。”
慕憐雪抿唇,沒有動。
就在這時,墨越澤踩著精致的手工皮鞋踱步下來,蹙眉:“在樓上就聽見了聲響,怎么回事?”
谷瀟瀟見狀,俏皮的靠近他,很是親昵。
“其實也沒什么,剛剛慕老師不小心打翻了我的咖啡,我想要她重新做一杯……”
她的語氣拿捏得正好,“不小心”三個字咬字很重,乍一聽哪里會覺得慕憐雪是不小心,明明是故意的。
偏偏還不好反駁。
墨越澤帶著寒光的眼眸掃了一眼虛弱的慕憐雪,厭惡到了極致。
慕憐雪渾身一顫,她還記得就在不久前,墨越澤將自己甩到一邊,用盡刻薄的語言折辱的樣子。
以及在床上時他咬牙切齒的樣子。
“你讓我把保鏢撤了,就是為了出去和馬坤宇廝混!就這么耐不住寂寞嗎?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個孕婦!”
然后毫不客氣的對她動手。
光是想想,慕憐雪整個人如墜地獄。
墨越澤云淡風(fēng)輕的說:“嗯,還不去做?”
儼然也把慕憐雪當(dāng)成了傭人。
李媽插不進(jìn)去話。
慕憐雪把嘴唇咬出了血,緩緩點頭:“好,我去?!?/p>
她目光空洞的接過李媽手里的杯子,進(jìn)入廚房。
墨越澤嫌惡的收回視線,多看一眼都嫌臟。
谷瀟瀟控制不住彎起嘴角,知道自己這一步是走對了。
墨越澤現(xiàn)在一點面子都不愿意給慕憐雪了,真是過癮。
廚房里不久就傳出來磨咖啡的聲響,李媽連忙跟進(jìn)去,看到慕憐雪潔白的指腹被機器劃破,出了血。
嚇了一跳連忙遞上紙巾,“慕小姐,你別弄了,我來吧,這都流血了……”
慕憐雪任由她包扎,盯著那片血跡腦子一陣陣眩暈,孕吐反應(yīng)已經(jīng)過去了,可她現(xiàn)在看見血還是會惡心。
“真惡心?!?/p>
慕憐雪低喃。
李媽嘆了口氣,“有時候,別這么倔,跟墨先生服個軟,什么事都可以解決的,你看外面那位,曲意逢迎多厲害。”
慕憐雪沒有說話,她低頭將那些咖啡弄好。
“李媽,我有分寸?!?/p>
她有不得不隱忍的理由。
孩子……父母……還有她那快被耗盡的愛。
谷瀟瀟只嘗了一小口,“太甜了,我不喜歡。”
墨越澤眼都沒抬,“那就重做?!?/p>
“太苦了?!?/p>
“太燙了。”
“味道怪怪的?!?/p>
“……”
慕憐雪重做了一遍又一遍,從廚房出來的那一段路,她繞的快暈了,可依舊什么都沒說。
墨越澤說,要讓她記心。
這就是他的方式嗎?她一定不能被打倒。
“為什么一直味道怪怪的,慕老師,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什么東西啊。”
谷瀟瀟驚訝的說。
慕憐雪再三握緊手,還是忍了,“沒有,需要我再做一杯嗎?”
墨越澤只蹙眉了一瞬間,說的話卻是:“說了多少遍,不要叫她慕老師?!?/p>
呵……她也配為人師表。
谷瀟瀟連忙道:“對不起,越澤,我忘了,那就叫……憐雪吧?!?/p>
慕憐雪的表情紋絲不動,只是俯身端起杯子離開。
谷瀟瀟看著她寵辱不驚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絲慌亂,急忙望向墨越澤,見他沒反應(yīng)才松了一口氣。
“越澤,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我都有點心疼了,可是她做的事情實在過分,怎么能又和馬坤宇搞在一起呢……”
“我本來覺得憐雪挺可憐的,現(xiàn)在想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唉?!?/p>
她的這些話無疑是在墨越澤的心頭火上澆油。
他愈發(fā)心煩意亂。
“沒什么不好的,這是她應(yīng)該得到的報應(yīng)?!?/p>
谷瀟瀟暗自放松,看來,她這一招是走對了。
慕憐雪一邊洗杯子一邊陷入神思。
那些打胎藥,她明明都讓梁醫(yī)生銷毀了,為什么還會被墨越澤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