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歌一怔,隨即不滿的瞪了范閑一眼。
“你想拉攏李云睿,一同對抗慶帝,與她直說便是,何必要扯我做旗!”
范閑微微一笑,說道:“因為,南歌已經……無法離開我了?!?/p>
沈南歌皺眉,張口欲言。
“先別急著反駁?!?/p>
范閑微笑著解釋道:“其一,我手中掌握了李云睿走私的證據,只此一事,慶帝便再不可能讓李云睿掌控內庫?!?/p>
“所以,要么林婉兒被逼嫁給其他人,要么,你被逼著嫁給我。”
“其二,即便沒有我,你也不可能與言冰云在一起?!?/p>
“李云睿手握內庫,還擺明車馬支持太子,若其女再嫁予監(jiān)察院中實權之人,屆時,恐會打破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平衡?!?/p>
“第三,南歌莫要忘了,是你親口答應婚約,我才會前來北齊?!?/p>
“若你過河拆橋,隨口毀約,陳萍萍、老師與父親大抵都不會放過你,以陳萍萍的性格,難保不會牽連到言冰云?!?/p>
“第四,我此來北齊,乃是為救言冰云,說起來,我對他有恩,若是他反手便娶了恩人的未婚妻……”
“如此恩將仇報之舉,他怕是要遺臭萬年了?!?/p>
“第五,我記得,在小說中,言冰云的官配是沈重之女,沈婉兒吧。”
“南歌確定,在這四年的臥底生涯中,言冰云對沈婉兒沒有生出情意么?”
“即便沒有,以言冰云的性格,若是同他說,只要娶了沈婉兒,便能從沈重身上獲取到有利于慶國的消息……”
范閑看向沈南歌,似笑非笑道:“南歌覺得,言冰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沈南歌面色陡然難看起來。
“你在威脅我?”
范閑搖了搖頭,面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南歌最討厭被人威脅,我又怎么會觸及你的底線呢?”
“我只是在說服你?!?/p>
范閑面色復雜道:“南歌,我們彼此的身份太復雜,顧忌又太深,這樁婚約,早已不是我們能做主的事了?!?/p>
“所以,既然與言冰云已是不可能之事,南歌為何不看看我呢?”
沈南歌咬住唇,依舊不言。
范閑嘆了口氣,繼續(xù)勸道:“在這個世界,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尋常事,即便是如王啟年般愛妻之人,亦多有尋歡作樂之時?!?/p>
“縱使言冰云深愛你,但你就能保證言冰云逢場作戲之時,不會‘假戲真做’么?”
“你真的覺得,言冰云過往與沈婉兒相處時,從來克己守禮么?”范閑忍不住夾帶私貨道。
“南歌,在可以三妻四妾的世界中,情意、恩義、利益,都能夠成為男子娶妻納妾的理由。”
“但我不同,”范閑雙眼直視沈南歌,一臉認真道:“我們來自同一個時代,我們有著同樣的三觀、思想,我們接受了同樣的教育……”
范閑語氣激昂道:“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相配的人……”
沈南歌忽然出聲道:“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在一起的人?!?/p>
范閑頓時一愣,“什么意思?!?/p>
“因為……”
沈南歌輕笑一聲,聲音中滿是嘲諷。
“我姓李。”
看著沈南歌的表情,范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南歌這話是什么……什么意思?”
沈南歌起身行至范閑身前,雙手溫柔的捧起他的臉頰。
“我說,我姓李?!?/p>
“跟你同一個李。”